顺着大昭寺走,八角街两侧的露天商铺,游客云集,商人舌灿莲花。完全是成熟的商业市场,倒让她起了些购物的兴致,每走几步,都停下来低头看看首饰,不过两三句,就能驾轻就熟地杀价扯皮,一点都不怕那些时而不耐烦的商人。
韩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是个美女,毋庸置疑。通过刚才的对话,也能听出她应该是衣食无忧的,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孩通常都是被家里宠着养大的,很自乐自足。可从第一眼开始,他觉得她似乎很没安全感,反而像是很忧虑的女人。
大部分时间都是眼神飘忽,像是在犹豫在徘徊。无论是不耐烦地敲着电脑,还是在飞机上怔怔地看着前座发呆,只要是独自一个人就像是在想着什么,心底沉着很重的东西。
天气热得有些烦人,萧余拿出湿巾,递给他一张,才去自行擦汗。
谈好价格后,她对着镜子直接戴上了夸张的耳坠,撩起的长发下,依稀能看到耳朵上有很多细小的钻钉,从耳郭到耳垂,甚至是小巧的耳屏上都有装饰。
“在这里穿耳洞会影响听力,”他碰了下她耳屏上的纯黑圆环,“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穿在这里。”
她对着镜子笑了下,又把头发捋顺,在长发中只能若有似无地看到新买的耳坠,其余的都像是刻意地被藏了起来。
“穿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人看吗?为什么要遮起来?”他忽然问。
“年轻的时候,”她说完又觉得不妥,“应该是念大学的时候,总觉得有很多情绪要宣泄,有种少年不识愁滋味,却硬要强说愁的感觉。可又不喜欢整天病病歪歪的,只能在控制不住了的时候去穿个耳洞,久而久之就穿满了。其实不是为了彰显自己有多特别,”她摸出钱递给摊主,半开玩笑说,“只是在祸害社会和祸害自己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直到走到两条街的交会处,她才发现身前的黄色二层小楼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两人进门时,俄罗斯女招待一见韩宁就立刻笑起来,和他低声交谈着,一副老相识的样子。萧余听不懂半句,直到坐下来才悄声问:“技术员,你是俄语专业的?”除了专门的语种专业,这个年代去学俄语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了。
韩宁替她倒了碗酥油茶:“小时候我爸和人说俄语时,我就在旁边学舌,没想到歪打正着就学会了,说得其实不好,也就勉强能交流。”
学舌也能学出一门外语,这也是天赋。
建国时哪有什么英文,那一辈人自然是响应中苏友好的号召,学的都是俄语。后来,自己还半强迫地被爷爷、爸爸逼着学,可惜啊可惜,舌头就是卷不过来。许南征也和她一样,但有时候出去和俄罗斯人谈生意,反倒是要给俄语翻译提一两点建议……
她又想起自己惨淡的英语,叹了口气:“我从幼儿园就和老师学英语,到了大学偏偏被调剂到了外语学院,漫漫人生路,英语就学了二十年。”
“你学前教育挺到位的。”韩宁笑着看她,“酥油茶能缓解高原反应,试试。”
她端起瓷碗,喝了一口,暖意融融的:“所以我一直认为笨鸟先飞是假的,那时候家里为了让我学英语,特地转了幼儿园,没想到学了二十年,还是掉尾巴的。”
韩宁笑了一声,说:“你是八十年代的孩子吧?那个时候连老师都说得不好,又怎么会教得好。”萧余想了想,顿时心里舒服了些,又喝了口茶:“你倒很会宽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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