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穆雪他们，牧云听到了之前众人对于穆雪的处置。作为自己的朋友，牧云不想让穆雪成为威胁她父亲的砝码。他要让穆雪他们离开这里。牧云对着沈璃露出了一丝抱歉的微笑。

“对不起，璃璃。”

如果自己出手，恐怕再也不能光明正大与沈璃在一起了吧。不然，我也会连累她的吧？

沈璃看着青云殿内坐得满满当当的各色人物，又看着牧云脸上的笑容，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焦云飞看似随意地一站，却挡在了青云殿的门口。

那是牧云的退路。

牧云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璃，带着几分深情，又带着几分歉意。沈璃忽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

“我，牧云，今天在这里就告诉诸位。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们。如果你们想要对他们做些什么，那不好意思，请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牧云猛然转身，背对着沈璃。

沈璃单手捂住胸口，牧云这样一来，就再也不可能回归正道了。他注定会被天下人所不容。哪怕他之前是冤枉的，哪怕他之前还有心。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正式站到了天下正道的对立面。

“果然还是如此嘛，月华天水诀，真的是被诅咒的心法。”流云忽然起身道，“师姐的警告，你也应该听过吧。”

顾小昭在一旁看着牧云，觉得牧云的气势忽然一变。原本的牧云如果说还有一些压抑的话，那今天的牧云，可以算是锋芒毕露了吧。虽然现在牧云远比之前的牧云来得有气势，但是顾小昭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到最初的时候，那个微笑着递给自己一块大饼的少年。

“承蒙素云水仙照拂，我也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哈哈哈，不知怎地，为什么我反而快活了许多呢？”牧云像是在回答流云的话，更像是在问自己。

闻先河忽然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原先也是本门的弟子，也是我把你领进山门的，就由我来了结了你吧，牧云！”

牧云一愣，被月光所包裹的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曾经的大师兄，闻先河。

从入门那一刻开始，闻先河就对他有诸多照顾，牧云对他也是颇为敬重。听到闻先河要亲自动手，牧云心中有些担忧，但是目光之中，却连连闪动。师兄这还是在帮自己。

殿内这么夺人，各派长老的境界都在他之上，陷入重围，自然是没有胜算。但是闻先河一提出，却是隐约给他留了一条生路。

“闻谷主，我看这件事，还是卓某人代劳吧。毕竟卓某人才是抓获这个叛逆的人，而且，杨掌门似乎早就已经把他逐出师门了吧？”卓不凡说着，看向了杨云雄。

杨云雄面色不善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卓不凡向前走了几步，对着牧云说道：“月华天水诀，我曾经领教过多次，如今，我就再领教一回吧。”说着，他已经长身而起。身为武者，又是返虚境界成名多年的人物，他的速度已经到了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地步。只见一道模糊的人影闪过，牧云已被按在地上。

牧云骇然，不止是牧云，其他旁观之人也是四起惊叹之声。旁人只知道卓家的家主卓不凡实力超群，却不知道他的境界已经高到如此地步。有这样一幕，让人不禁怀疑，是卓不凡太强，还是那牧云太弱。

在卓不凡动手的一瞬间，闻先河的手掌握着座椅，似乎想要站起身，但还是被他控制住了。闻先河颓然坐回座位，自己没有理由，去帮牧云。之前还是为了能够保住他一条性命，可是如今看来，他也无能为力了。

牧云有些蒙，他不了解为什么自己用了煮月之术，却还是被摁倒在地。卓不凡看似那轻巧的一个拿捏，却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牧云连使用月步的机会都没有。

“你之前的力量，是什么力量？”卓不凡的话语响在耳边。“就是可以突破我的限制的力量。”

牧云漠然。

卓不凡也不恼，他用手掐住牧云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说不说，你到底是不是魔门的奸细！”

这句话，他问得大声，是用来掩盖之前那句问话的。想必牧云的身份，卓不凡更想知道牧云身上的秘密。那股力量，他并不陌生。因为鬼珠之中，就有一种玄奥的力量，他难以掌握。而牧云拥有的，正是这样的力量。

卓不凡很想求解。

牧云呼吸困难，用手掰着卓不凡的手，想要挣扎，但是却有些徒劳。生死存亡之际，牧云只觉得自己头脑越来越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碍了自己思维的运转，更是让他无比难受，他很想释放自己。

轰地一声，牧云的识海激起滔天巨浪。

无数惊涛骇浪涌起，一股黑色的气息，从识海深处蔓延而来。犹如一池墨水，渲染了一汪静海。

“哎呀哎呀，这么快就又快死了，不是吧？”隐约间，牧云即将消散的意识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

哦，对了，是上次在那古怪的空间。那个全身黑漆漆的人影。

他是怎么介绍自己来着？

“我姓沮，沮丧的沮。”

当然，也是沮诡的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