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哥哥做的,也不知他找的人够不够谨慎,若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卢阳伯顺着追查到了他身上,那可就糟了!
阮成钰再有几天就要参加礼部举行的会试,若是因此被卢阳伯参上一本,丢了到手的功名,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阮蓁转头看了看四周,问常乐公主:“温表姐没来吗?”
她口中的温表姐指的是大理寺卿温文钊的嫡长女温雨燕,阮蓁的大伯母温氏是温文钊的妹妹,有这么一层关系,阮蓁叫温雨燕表姐倒也合情合理。
温雨燕与阮成钰青梅竹马,又彼此钟情,两家人私下约定,此番阮成钰得了功名就去温家提亲。温雨燕性格开朗,为人爽利,阮蓁心里早已把她当做了自家人,与她很是亲近。
常乐公主点头又摇头,“来了,刚才被人叫走了。”
“哦……”阮蓁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知温表姐那有什么要紧事,若是一会儿哥哥回来看到温表姐不在,肯定会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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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个身穿粉白衫裙的妙龄女子从围场外走进来,阮蓁看着她一路过来,在台上坐下,皱着眉头想了想,起身走到她面前,问道:“云姐姐,温表姐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这女子名唤云雀,是温雨燕的远房表亲,打小父母双亡,寄养在温府,同温雨燕一块长大,情同姐妹,素来是形影不离。
云雀端起手边的茶盏润了润唇,温声答道:“雨燕她昨日受了凉,身子有些不适,先回房歇着了。”
山上寒凉,确实容易受凉。阮蓁点了点头,正要回到座位,目光倏地一顿,不着痕迹地问她,“云姐姐方才是去送温表姐回房了吗?”
“是啊。”云雀道。
“云姐姐对温表姐真好。”阮蓁天真一笑,转过头面色却沉了下来。
回到座位上,常乐公主见她脸色不对,忙直起身子扶住她,关切道:“阮蓁,你怎么了?”
阮蓁右臂稍一用力,伤口猛地一疼,她脸色瞬时就白了,扶着常乐公主道:“我伤口疼,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碰到哪儿了……”
常乐公主不疑有他,急急忙忙扶着阮蓁下了凉风台reads();。
出了围场,到了台上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阮蓁放开常乐公主的手,问她:“你去过后山吗?”
虽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常乐公主还是道:“没有,四哥说那里不是山庄的范围,时常有野兽出没,让我不要去。”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道:“怎么突然问起后山?”
阮蓁想起方才看到的云雀裙摆上的苍耳子,心里一突,摇了摇头,道:“没事,我伤口不疼了,你陪我去找温表姐吧,云姐姐说她身体不舒服,在房里歇着呢。”
“哦,好。”离狩猎大赛结束还早得很,常乐公主也不想回去继续坐着,就陪着阮蓁去找温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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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蓁一路压着心里的焦急,到了温雨燕的院子一问,温雨燕竟真的不在院中。
“姑娘早起就出去了,没再回来呀!”
糟了!
心中的猜想一一被证实,阮蓁陡然回身,抓着常乐公主的胳膊,沉声道:“思若,把你能调动的人手全都叫来。”
迎上常乐公主不解的目光,她拧眉,“温表姐可能出事了!”
虽不知道阮蓁如何知道的,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常乐公主点头应下,“好。”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常乐公主便纠集了二十余名侍卫,这些是成帝从宫中带来的侍卫,尽是武艺高强之辈。成帝素日对这个嫡女的纵容有目共睹,是以她说要去后山,无一人敢说不。
后山范围极大,二十人分作三队,足足搜了一刻钟,才在半山腰的一处陷阱里找到温雨燕,那陷阱里竟还有一只受伤的黄斑大虎!温雨燕正紧握着手中的细簪勉力同它周旋。
侍卫射杀了黄斑大虎,将温雨燕从陷阱中拉出,她已是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双脚一挨地就昏厥过去。
阮蓁褪下身上的大袖衫盖住她上半身,和常乐公主一道扶着她回了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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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燕有一兄长温正,在五军都督府当差,拳脚功夫极佳,温雨燕平素无事的时候曾随他学过几招拳脚功夫,加之那黄斑大虎本就受过伤,她这才能虎口逃生。
她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不甚打紧,御医为她处理完伤口,不多时,她便悠悠转醒。
见她醒了,阮蓁面上一喜,扶着她坐起身,“温表姐,你醒啦!”
温雨燕还记得昏厥过去前就是阮蓁和常乐公主带着人来找她,感激地对她笑了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后山?”
云雀把她身边的丫鬟尽数支开,骗着她去了后山,她本以为此番就要命丧虎口。
阮蓁抿了抿嘴,道:“云雀她平时总和你形影不离,你们俩一起出了围场,却只有她一个人回来,我心里觉得好奇,就上前问了问,她说你身体不适,回房歇息去了。可是她的裙摆上却有野外才有的苍耳子,她若仅仅是送你回房歇息,裙摆上怎会沾上这东西?”
温雨燕着实没想到视若亲姐妹的云雀会对她下此狠手,此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围场,她阖了阖眼,咬牙道:“她人呢?”
“在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