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夜色在流淌着。作为国朝的工商业中心,苏州如同睡美人般横卧在太湖、运河之侧。
太湖上的歌舞声渐渐的淡了。
韩谨从陈家的楼船上下来,坐着小舟往苏州城外的住处而去。月光幽幽。低低的交谈声在桨声中传来。
“子桓,帮忙拿下花魁大赛的头名,我们有把握吗?姓贾的那小子很厉害。”
“不知道。但总要试试。嗨,子玉虽说在青楼里有很高的名声,但他做事一向很有目的性。应该不会参与进来。柳叔时想要等几年皇子争位时再出来做事。但我想现在就试试。子玉曾经说过,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那是。明末时,我们东林党可是在江南褒贬人物足以影响朝政。子桓,我支持你的想法。”
几句短短的对话,透出大量的信息。以及一个党派的核心人物们对未来朝局、天下大势的判断。
苏州是周朝工商业中心,手工业的中心。但,金陵才是整个南方的政治中心。四月底那里一场由南京礼部组织的花魁大赛,品评美人。很风雅的一件盛事,不是吗?有人想在里面加一点料、加一点自己的东西。
贾环今晚偶遇韩谨,他以为日后也不会与韩谨有交集。然而,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在金陵重遇。
…
…
金陵,甄家。
已经是深夜里了。点点的灯火在后宅某处亮起。又逐渐的有人声在说话。
喧闹的前院中酒宴正酣,但似乎比往日少了几分声势。甄礼接了一个小厮的通知,告罪了一声,到后院的书房中面见参与酒宴回来的父亲。
甄应嘉疲倦的趟在座椅上,“礼儿,事情办的如何?”
“办好了。陈家已经同意在花魁大赛上为甄家造声势。条件是我们支持他们力捧的名妓紫南坐到花魁第一名的位置。但是最终点评的是望溪先生那些人,恐怕有难度。”
甄应嘉摆摆手,“圣上在京城中让吴王负责皇周英华的编撰。但是总裁官必须要有能压的住阵脚的大家。方宗师不日就会上京,主持这部书的修撰。”
甄礼道:“那我们可以自己来运作这件事,何必非要借助陈家的力量。”
甄家在江南制造任上几十年,为什么会产生账目亏空,高达数百万两。原因就在于甄家接驾了四次,银子花的如流水。这么大的亏空,一两年的时间内如何弥补的回来?天子要清查各地亏空、拖欠的消息也就一年前传出来。
他父亲的打算,就是借助四月底的花魁大赛时士子云集,江南关注的时候,将甄家的亏空真实缘由散播出去。
甄应嘉五十多岁的人,坐在椅子上,脸色疲倦,看起来很无力。但在这一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声道:“你当本朝的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甄家就是干的皇家密谈的活儿。自天子登基,本朝的锦衣卫势力大涨,非常活跃。刺探机密,无孔不入。他派儿子与陈家口头协商,一旦有事,绝不承认。
而如果自己将自己亏空的原因宣扬出去,给锦衣卫报上去,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皇帝砍的。
四月底的一场花魁大赛,汇聚了江南名妓,众多有名的士子。银子花的如同流水。半个月天的功夫,至少是三十万的银子在流动,这里面有大把的商机。
陈家得利,甄家得名。
甄礼表情凛了下,有点嗖嗖的感觉。本朝的锦衣卫确实非常强力。甄家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怎么买通高官、太监去糊弄皇帝,而只是老老实实的想办法解决亏空,这就是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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