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名城似乎又有些不信,自言自语:“她当真和蓬莱遗少不是一路人,那怎么会这么巧……”
跟着几人大叫一声:“啊呀!不好,蓬莱遗少一定到了家门口,恐已对师父下毒手了。我们快些回去,这里是假的,那里说不定是真的了,这位姑娘实在抱歉!抱歉……”
说着转身急急要走,另几人也分别连连拱手,伊长胜面含愧色说道:
“误会了!误会了!都是我们考虑不周,不过结识了九嶷山的女侠,也是一件幸事,九嶷山乃是名门正派,所作所为四方门是信得过的,我们有时间一定登门谢罪!告辞。”
“慢!诸位就这么走了么,也不问清东西南北,我不是九嶷山的人。”
“啊!”
几个人不知是诧异还是惊恐,吓了一跳警觉反问:“你想怎么样?你是谁……”
“不怎么样,黄师妹无缘无故失踪,照眼下情形,或许是与蓬莱遗少有关,不然便是隐身人井上俊所为,既然几位口口声声说、蓬莱遗少一定会掳去你们的师父,我与你们一起看看,这位蓬莱遗少到底意欲何为,或许能找到与九嶷黄师妹、有关的一点线索。”
“隐身人井上俊?那是谁……”
“你们不必多问,待我见到鼎王再与你们细说。”
凤儿心底下却是惆怅万分,不知该如何与九嶷山诸位师兄解释,万一黄师妹有个……自己不敢往下想。
“不……不……不!我不去神仙岛,我只要找我女儿,我不跟你们走。”
老妇人提着包裹颤颤地下了马车,独自一人急匆匆直往前走,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来,凤儿怎么劝阻也不行,鼎王的几个弟子你望我我望你,完全没有了主张。
“几位无中生有,令符大娘惊吓过度,解铃还须系铃人,赶快跟符大娘说清楚缘由,或许还能补救。”姬飞凤见状稍微生气,对四方门的人鲁莽之举不免责怪。
倒是鼎王之子猛然觉醒,一边飞奔一边喊道:“符老夫人,你别担心先听我讲,去京城找你女儿的事,包在小侄身上,家父虽然不常年行走江湖,但在京城一带也算小有名声。我还有两位师兄,也在朝中供职多年人脉极广,别说找个人、就是找一根针,也易如反掌,你若是信得过在下,就请赶快回来。”
王复致这话果然管用,老妇人立马停下将信将疑回望,其余几位跟着高声附和,不乏夸大其词:
“对对对!我七师弟薛训身居禁军要职,八师弟杜山乃是当朝皇帝、新任命的武举监考副官,无论开封府内还是京畿周遭,可说想查谁就查谁,你老遇见我们几个,那是找对人了!”
“当真?……”老妇人转身望着王复致,脚步松动满是急盼的目光。
“符老夫人,我就是鼎王王重义之子,我爹在武林中、虽不敢说赫赫有名,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仁义正派人物,四方门虽不是人才济济的大派,却也位列七门之中,我们怎敢欺骗您一个妇道人家,那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王复致年纪轻轻,这番话倒说得极其诚恳,不由得不令人相信。
老妇人回走几步,上下细细打量一番鼎王之子,然后点点头说道:“观公子爷仪表堂堂威武不凡,老婆子姑且信你所言,虽然老婆子不认识什么鼎王,但若是能找到我的女儿,老婆子一定来年给鼎王烧高香!”
“老夫人您就别客气了,都怪我们决断失误,以至于让您老受惊,倘若办成这件小事,就当我四方门给您赔不是,此番已时候不早,不如先去寒舍稍息,明晨容家父再作安排,京城那边食宿寻行,皆不在话下。”
“哪里哪里,只是要唠叨府上了,又给你们添麻烦,老身好生不过意。”
“没事没事!”王复致边说边唤来马夫,又和姬飞凤一道,将老妇人扶上马车坐好。
王复致见姬飞凤并未坐上车,疑惑问道:“姑娘尽管和老夫人同坐马车便是,无需和我们这些江湖汉子一般潦草行事。”
“公子名望之家,通情达理不必过谦,你我想法大同小异,就不用客气了。”
“是是!既然女英雄不是九嶷山人,不知该如何称呼?”听姬飞凤回复之言,鼎王之子十分局促紧张,脸上满是羞愧难看之色。
“什么女英雄,当我是花木兰么!我不过是苍茫天涯路上、一个行色匆匆的寻常女子,碰巧经过此地与诸位相遇,叫我天涯姬即可!”凤儿不卑不亢不冷不热、对鼎王的几个弟子,感慨道出自己的由来。
想起幼时与父母走散多日,流浪山野又为歹人追杀,差点命丧桃园,幸得师父垂怜,得入昆仑山的天涯玄妙门,这‘天涯姬’聊以自称再准确不过,既是遗失双亲的天涯孤女,又是脱胎昆仑的天涯子弟。
“啊……原来你就是天涯姬!”几个人不待凤儿说完就一齐惊呼。
“久仰大名!早就听江湖中人沸沸扬扬,传言天涯姬武功奇异,吾辈尚且不信,直到不久前在韩千兵老前辈家,听百药门毒老二云臻说起,在鱼龙帮亲见天涯姬拈雪扬冰,漫不经心就震慑九嶷弟子和鱼帮主。韩老前辈与我师推断,称那是阴阳之气主导,内功修炼登峰造极、化调自如之象。当时云一瞬就曾直说,好像当今武林、尚无人能与之比肩,我等仍旧将信将疑。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一见呼风唤雨、形如鬼魅,果真不是吹的,尤其胆大包天的是、敢将九嶷山的恩人龙应天废去……”
刘名城一五一十滔滔不绝,竟忘了说话的分寸。
眼下九嶷山黄姑娘失踪,四方门尚无法对人家交代,偏偏姓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在二师兄伊长胜的咳嗽声中,刘名城勉强截住话头,倒是王复致机变接过话匣子,有贬有赞补充了几句甚为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