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道者也睁开眼,摇摇头道:“沈家恐怕自顾无暇了,沈前辈……唉,但愿他能渡过此劫。”
陈师长似是对沈家的事也有所了解,忍不住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忧虑:“现在只能期望灵隐会出手了。”
“这次的事关系重大,且青云观亦属灵隐分支,同为一脉,想来他们不会袖手旁观。”最先开口的那位道者叹息道。
说完,殿中很快又陷入沉寂,两位道者也再度闭眼打坐。陈师长神情依旧忧虑,但也没再打扰他们。
未过多久,坐在中间一直没开口的道者忽然睁开双眼,两边道者似有感应,也睁眼朝他看去。
“师兄?”
“松云观主?”
陈师长与两位道者同时开口。
“来了。”松云观主忽然开口。
坐在他身边的两位道者神色顿时一阵激动,陈师长很快反应过来,不免也跟着激动起来:“是灵隐之人?”
松云观主点了点头,神色也难掩激动。他很快起身,用拂尘扫了扫衣摆,对陈师长与两位道者道:“陈师长,两位师弟,随我出门迎接贵客吧。”
陈师长面色一喜,忙道:“应该应该!”
随后便与三位道者一同往青云观大门走去,四人方走至观门外的石阶上,还未站定,眼前空间忽如投入石子的水面一般,散开圈圈波纹。陈师长正讶异间,波纹中走出一人。
与三位身穿道袍的道者不同,来者一身对襟立领长袍,面容清冷。身姿立如松柏,挺拔俊秀,像极了过去的世家公子,却又难掩一身道骨仙风。
陈师长来不及诧异,就听他问:“你便是青云观的主事?”
声如玉石叩击,清越锵然,令人发聩。
松云观主忙俯身一拜:“在下正是青云观主事,道号松云。”
起身后指着陈师长介绍道:“这位是中原军区的陈师长。”
随后又指了指两位师弟:“这是在下的两位师弟,松青,松鹤。”
松青、松鹤皆俯身一拜,陈师长只微微颔首,来人点点头表示知晓。松云观主介绍完又问:“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陆云歌。”来者波澜不惊。
陈师长不是第一次与修真者打交道,所以看见已经八十多岁的松云观主向眼前这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弯腰叫前辈时,并不觉得奇怪。但见这位年轻人只简简单单报出“陆云歌”三个字时却有些不解。在他印象中,一般修真者都是报道号、称号、尊号的,倒是一些刚练气的小辈,大多直接报姓名。
松云三人听到这个名字却是心头一震,脸上激动、崇敬之色难掩,松云观主忙弯腰拱手:“没想到竟是陆尊者亲自前来,实在是我等之福,人民之幸啊。”
陈师长见他三人如此恭敬,更为讶异,之前提起沈家老祖,这三人虽是恭敬,却不至于如此,难道这位陆云歌比沈家老祖还厉害?
陆云歌显然不欲客套,直接对松云观主道:“情况薛晋清皆已告知,我需先前往再做详细查探,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当然,理应如此。”松云观主十分恭敬,又小心询问:“不知……我等是否可以同行?”
“请随意。”陆云歌看他们一眼,点点头,面上波澜不显。
随即,四人沿山路而上,很快便行至山腰。松云观主忽然停下脚步,侧身恭敬道:“便是前方了。”
前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偶尔有几片黑絮飘下,碰到枝叶、地面后,化成黑烟倏然消失。
陆云歌又向前数十步,松云观主忽然出声:“尊者,不可再往前了。”
陆云歌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地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后抬头,忽然伸手向前探去。
陈师长见状大惊:“小心!”
与此同时,一道半透明金光墙面倏然出现,直达天际。无数纹案、字符在光面闪现、滚动,浩然之气随之乍现。
陆云歌伸出之手瞬间被一股磅礴之力震退,整个右臂筋脉寸断。但他却似毫发未伤一般,只是脸上神色愈加冷然。
金光墙面一闪即逝,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陈师长见状万分诧异,之前他手下也有人不小心碰触,全都爆体而亡,碎成血沫。便是青云观的道长前来试探,也是同样下场,这位陆尊者竟一点事也没有?
松云眼中满含敬色,却又忍不住提出疑惑:“此光蕴藏浩然正气,却不知内中为何会有魔气滋生,时时外溢。道魔本不两立,此种情况实在令人费解,不知尊者可有看法?”
陆云歌暗自运功修复右臂筋脉,闻言并未回答,而是转身对他道:“我需至上面一观。”
松云闻言忙俯身恭敬道:“尊者请随意,无需担忧我等。”
“嗯。”陆云歌略一点头,功法暗运,脚下轻点,瞬间便消失在了现场。
陈师长又是一阵惊讶,未过多时,忽然一阵传音到来:“你们退至百丈外。”
松云闻言,忙带着陈师长退开百丈,松青、松鹤也连忙跟上。三人站定后,松云立刻传音告知陆云歌。
随后,万道剑芒如雨疾下,金光墙面霎时再现,强度更胜以往。剑芒与光面相接刹那,瞬间碎裂迸射,有不少更向松云四人射去。
陈师长脸色霎变,以为就要死在此地时,陆云歌忽然出现在三人面前,一剑挡下所有碎芒。
四人同时松了口气,陆云歌却是眉头紧皱。松云见状,小心问道:“不知尊者几番试探,可有什么收获?”
陆云歌摇摇头,松云正要失望,却听他忽然开口:“此光为护阵之壁,首封山主峰峰顶有一巨型法阵,从天而至,覆盖泰半主峰。”
前世没有他介入,此时沈韶与陆濯清应该都在洗手间,说不定就是沈韶撞见了什么,所以陆濯清才狠下杀手。毕竟在他印象里,这种事情陆濯清上辈子也做了不少,简直可以说是熟能生巧了。
因此阮岩才想让沈韶帮忙探查一下,若真如他所猜测,那陆濯清此时定又在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还很有可能与他和楼骁有关。前世这个时候,陆濯清应该正想方设法要谋夺楼骁的古戒才是。想到这阮岩又有些郁卒,前世种种可以说几乎都是因这古戒而起。
至于陆濯清此时身为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为何却连抢普通人(并且这个普通人还暗恋他)手上的一枚古戒都要想方设法,这个原因他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沈韶,听他刚才所说,好像还没筑基?他不由叹息,陆濯清如今才二十五岁,沈韶却是已经快三十了。加上之前又猜测沈韶前世是死于陆濯清之手,不免有些疑虑,便又沾着果汁写:会不会被发现?
沈韶立刻一脸“你瞧不起我”的表情,阮岩松了口气,但想想仍觉得不放心,又写了一句:他已筑基中期。
沈韶这回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阮岩便不再管他,写了句“一楼大厅”后便将水渍全擦乱,转身朝电梯走去。
阮岩离开后,沈韶抬手摸了摸耳钉上的一个透明小圆珠,指尖灵力暗催,心想:有老祖给的敛息珠在,别说他才筑基中期,便是金丹也未必发现的了我。
催动敛息珠后见周围没人,沈韶又偷偷弯腰将刚刚扔掉的冰块捡了起来。
阮岩在一楼大厅等了半天也不见沈韶下来,不由怀疑他是不是没看懂自己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越想越觉得此人太蠢。
柜台小姐是认识他的,私底下也听说过他与自家大老板的关系,便主动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阮岩摇摇头表示不用,神色有些冷凝。
柜台回去后想了想,还是悄悄告诉了经理。于是很快,楼骁那边就接到了电话。张家的宴会其实已经结束,但楼骁此刻却被张老爷子拖着离不开身。
老爷子没退休之前就是管商务的,到了江市后没少听说楼骁的名字,这回见了面两人就聊了起来,哪知越聊越起兴,颇有点忘年交的意味。
接完赵涵逸的电话,楼骁直接给阮岩打过去,哪知接的人是张导,不由皱了皱眉,又给赵涵逸回过去说:“你直接叫人把他送去江湾别墅。”
赵涵逸连连点头称是,却没想一回头,大厅里根本找不到人。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