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侍女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自家公子从礼对殿里走了出来,急忙迎上去,还没等她开口询问,男子便将一物用手中抛向她。
她伸手接住,仔细一看,仿佛见着了什么宝贝,很是惊喜,连忙扯着李醉之的衣袖问道:“公子,那昌溪先生愿意收你了?”
李醉之点点头,又摇摇头。
瓶儿见状有些着急,用力摇晃李醉之的袖子。“你这既点头又摇头得,到底什么意思啊?”
李醉之看不得她着忧心忡忡地样子,摸了摸她的头,指了指她手里之物:“收是收了,却只是个记名弟子,空有这枚白鹿院牌,弟子册上并不会留下我的名字。”,“不过正和我意,不在名册就无法入院听课,也不用听课。倒是自在,小爷我第一次到这西北芦岭,还没仔细看看这边的名川大江哩。”
瓶儿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有一种如是重负的感觉,但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老爷让公子来西北,本意是让他老老实实待在白鹿书院,待那事风头一过,就返回洛阳,但听公子如今的意思是要在这芦岭四处游玩。想起往日在洛阳的种种经历,瓶儿不禁一阵担忧,心想这惹事的祖宗莫要闯出什么大麻烦才好。好在现在手里有了这块院牌,两年之后回去王家那边也算有个交代。
约莫酉时,两人回到客栈。之所以没有留宿白鹿,一是因为吴稻云并没有为他们安排住处,二来瓶儿虽是奴婢之身但终究是个女子,留在书院多有不便。已是饭点,客栈里的食客虽然教昨日少了大半,却依旧是人满为患。
看着这满座宾客,客房想必早已住满。瓶儿不由的看望了李醉之一眼,心想早间出门的时候公子命我不要退掉客房,莫不是早就料到今晚会回到此处。
感受到侍女的目光,李醉之双目迎了上去,问道:“这一路上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要问?”
瓶儿撇过头去,小声说到:”那我真问咯?”
“问吧。”
“公子,公子你到底使的什么法子,才骗到了这枚牌子?”瓶儿晃了晃手中的玉牌。
李醉之似乎早就知晓她会什么这么问,“很想知道?”
“嗯,想!”
“好吧,就告诉你咯。”李醉之狡黠一笑,“其实你家公子我自幼根骨极高,是百年,不,千年才出世一个练武奇才,我无师自通,三岁练剑,五岁闭关,八岁悟道,十岁便可飞升,却隐去修为,留恋尘世。只因舍不得自幼一起长大的瓶儿你啊。我随便露了两手,那老头就如见仙人,磕头认错,还说什么自己哪有资格收我为徒,并送了我一枚白鹿书院的玉牌.”
瓶儿本以为即将解除心中疑惑,却听到李醉子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调笑之言。顿时气急败坏,转身粉拳锤了对方胸口一下,嗔怒道:“说正紧的!”
李醉之似乎听进去了对方的话,顿时一脸严肃,“事情是这样的,那昌溪先生要我作诗,似是要考我一考。我心想莫非事情还有转机,”
“然后呢?”不等他说完,瓶儿便追问道。
李醉之看她那焦急的样子,眼底又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狡黠。“然后,然后我就作诗啊。你家公子我自幼文采斐然,七步便已成诗,那昌溪先生听了之后惊为天人,哭着说要收我为入室弟子,被我严词拒绝。我心系天下苍生,岂能困于孤山一隅,唉~”
白衣女子嘴角抽搐,紧绷着一张脸,似到了发怒的边缘。她深吸了一口气,哭笑不得,早习惯了自家公子说话满口胡诌,今日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作诗?前些年在洛阳,老爷的寿宴上,王家二少爷和几个狗腿子撺掇李醉之作诗,李醉之也像今日一样说自己能够七步成诗。结果呢,走了八十一步,才堪堪停下身子。谁料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掏了掏自己的裤裆,一脸正紧吟出“今日作诗作不出,老子裆下很忧郁”的“绝世名句”。想到这里,李瓶儿不禁笑出声来
李醉之看她掩嘴而笑的样子,嘴角若隐若现有两个梨涡,煞是动人。忍不住伸手捏了年她红润如玉的脸蛋。
最后的最后李瓶儿还是没有问出其中的缘由,李醉之只是神叨叨的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个少年提着木剑闯荡江湖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世间痴情男子,
最喜欢看到心爱女子笑靥如花的样子。
最不愿看到心仪之人愁眉不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