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栀此刻躺在二楼的床上打滚，翻来覆去，脑子里嗡嗡嗡响，就跟要炸开了一样。

一幅幅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呈现，她几乎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谁，是陈圆圆，还是林清栀？

倘若她被陈圆圆的意识吞噬了，是不是就此林清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死了几百年的陈圆圆却重生于世。

林清栀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可是她无比清楚一件事情，她发病了。

“越湛……”

女孩强撑着意识，一路跌下床在地上匍匐着挣扎着，嘴里不住喊着越湛的名字，与此同时，男人爆破一般踹开房门冲进来抱住她，“清栀，清栀别怕，别怕，我在！”

他抱住她，颤栗的却是他自己的手，真正害怕的人是越湛自己。

“我不怕，我不怕……”

眼泪从女孩的眼角滚滚落下，她真的不怕，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

“来，吃药，吃药。”

越湛掏出药来喂进她嘴里，女孩却呛着吐出来。

男人不假思索地将一把丸子悉数吞进自己嘴里，捧住她的脸一口气度过她。

“唔……”

林清栀被哽得翻白眼，越湛死死捏住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听话，吞进去！”

女人艰难地咽下去，胃里翻涌，一道闪电划过，伴随着兹拉兹拉的电流声，林清栀眼前闪过一束白光随即晕过去。

“清栀！林清栀！”

越湛抱着她使劲儿推搡，林清栀再始终没有醒过来，他将手指置放在她的鼻息上，发现她还是活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来。

男人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电闪雷鸣。

难道……

一个大胆的猜测，从他脑海里油然而生。

但愿如此吧。

风雨交错，漆黑一片的屋外树枝拍打得簌簌作响，男人的心一片混乱，就连门吱呀一声被带上都没觉察。

门外，窸窸窣窣的下楼声刻意压低得闻所未闻。

越湛思索着到底是送女孩进医院还是守着她，权衡再三，还是连夜送她进了医院。

救护车是宋妈打的，越湛跟着上了救护车。

等林清栀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大夫说她一切正常可以出院。

女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没事儿了？

完全康复？

陈圆圆的脑电波呢？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高兴得像个小孩子。

可刚高兴完，她又萎了。

她的神经病好了，以后就不会疯也不会死了。

那她一生还长得狠，真的要跟越湛这么不明不白的纠.缠下去么？

女人迟疑了……

人性的弱点在一刻暴露无遗。

病房外，坐在长椅上抽烟的男人何尝不是在焦虑。

他原打算等林清栀怀孕生了儿子，就带她回申城登记结婚，可是……如今她病好了，他还要抱当初的怜悯之心成全么？

喜欢他的女人很多，可是他恰好也喜欢的，就这么一个。

仅仅只是因为喜欢而登记结婚，越湛自问做不到，他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二十岁的愣头青，他要考虑的利害关系太多，一段随时会被人捏住小辫子的婚姻关系对他来说太危险。

“叔叔，我有事儿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