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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的姚肃以及手下正在吃赵毓送给他的酱兔子。
“头儿,这兔子味道不错。这个姓赵的人不错。”说话的那个人,双手抓着一根兔子腿,已经啃到了骨头,“不过,这马上冬天了,兄弟们吃了这顿,家里老婆孩子老子娘还不知道在哪儿着落呢!”
姚肃一听,“不对啊,我记得你家里日子那是相当过得去。怎么沦落到说老婆孩子老子娘都没饭吃的地步?”
“头儿,你别搭理他。”旁边一人啃完了兔子头,一呲牙,“老王这小子不地道,您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平日里在衙门里就没见怎么出力,这活儿能偷懒就偷懒,清闲是能躲就躲,没想到,啧啧!”
姚肃再一听,更加纳闷,“他怎么了?”
那人道,“老王把他那把子力气都使在他婆娘身上喽!每宿不干别的,净捣鼓孩子了。这不,去年他老婆一撇腿,生了俩儿子,今年也是邪门了,他老婆一撇腿,又是俩儿子。老王原先那个老婆还给他生了三个半大小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一家大小,一共十几口人的嚼头都在他一人身上,都快吃了上顿没下顿喽!”
姚肃听着把脸一沉,“你说你,没事儿生这么多作甚?”
那位姓王的人老脸一红,又是害羞又是骄傲的憨厚笑了笑,“头儿,这多子多福,世上谁嫌弃儿子多呀!您别看我们家穷,我们过的辛苦点,可是听见儿子哭闹,我这每日里心头都是甜的。我可一点不羡慕这姓赵的,别看他这么多的产业,有留园还有其他什么买卖,可是他只有一个闺女没儿子!以后他们家这么多的钱不都得便宜了他女婿这个外人吗?别说,没准等我儿子长大了娶了他们家的闺女,这姓赵的一辈子的奔忙就算给我儿子积攒家业了。这人哪,一辈子为谁辛苦为谁忙,还真说不准!”
姚肃没想到这位老王还有如此的宏图大志,他想着赞许两句,可是,不知道怎么张开这个口,他想着也跟着下属笑骂两句,这个口嘛,就更加难张开了。
于是,他最后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要是真能那样,你们老王家的祖坟就冒青烟了。”
姚肃喝了一口面汤,说,“弟兄们再忍忍,咱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怎么,头儿,朝廷要给咱们发饷银了?”
姚肃瞪了说话的人一眼,“自古以来,衙门里面只有老爷们才有饷银,你们还想要朝廷的饷银?除非你们家祖坟冒红烟!”
“冒青烟还是好事,这冒红烟不就是祖宗们诈尸了吗?”
“你也知道啊!”姚肃又抓了一只兔子腿,“你们啊,就是衙门口跑腿的命,别想着饷银了!不过,户部该收税了,咱们过手能捞。”
“头儿,别提了,要不是咱们过手能得点油水,弟兄们真的喝西北风了!要是就这么点东西,弟兄们还得再勒勒裤腰带。”
“你懂个屁!”姚肃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今年同往年不一样。”
“看不出来。”
姚肃,“今年雍京城的银价高。”
“咱们平日里都用不上银子,都用铜钱,那银价高低,跟咱们有个屁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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