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我记得,你的事情我都记得。”
赵毓又吃了一口包子。
文湛,“那天,其实我只想去看看你在新王府过的怎么样,结果你一直躲着我,连正眼都没给一个。”
赵毓,“你知道我人笨,记性不好,别翻旧账了。”
“不是。”文湛又喂了他一口,“这些年我想着,如果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好了,和你相处的时候就会宽容,不会那么伤人,而且,在你长大动心的时候,也能看到我。”
赵毓,“我没有那么好,如果你真年长几岁也许会遇到很好的人,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原来看你照顾越筝,……,雍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是个好父亲,如果有天赐的美满情缘,也会是个好丈夫。只是,……”
文湛,“什么?”
赵毓,“只是我有些奇怪,先帝与先皇后相处简直就是相敬如冰,我以为你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相敬如冰?”文湛轻语,“不如说他们之间只有权力的争斗,利益的搏杀。也许是物极必反,我不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如果连自己枕边人都无法信任,王座之旁,微音殿上,人尽可杀。”
文湛说完,用勺子盛了米粥,自己试了试温度,又喂了赵毓一口。
“如果我是兄长,也许,还可以教你写写字,练练剑,我应该会温和宽容的。”
“写字?那你绝对宽容不了。楚蔷生那么强悍的修为为了教我写字把我手心都打肿了好几回。只是,他的字实在是太好,我依葫芦画瓢学个一成半成的,勉强能看。”
文湛没有抬眼说话,“左相大人的字倒是不错,就是字体外表看起来过于妍媚纤柔,一般人如果没有他那种刚强如刀的性子,只学了皮毛,写出来的东西没有精魂就太软也太散。你就是,这样的毛病抹不掉。”
赵毓叹口气,“陛下,您说过,您可是肚子中有整个运河码头的人啊。”
石慎站在沧浪亭,看着整个羡云飞。
这里埋葬了很多东西。
他第一只兔子,第一本诗集,还有第一个动心的女孩子。
那只兔子是他娘给他的,随侯逼迫自己亲手斩杀,他不能玩物丧志,因为他是世子;那本诗集是他写来展怀抒情的,随侯亲手烧毁,他不能沉迷于这些文人墨客的游戏,因为他是世子;那个姑娘是佃户的女儿,清秀温暖,随侯用自己的侯府卫队一个一个的毁了他,他亲手杀了那个姑娘和所有参与的人结束一切,他不能沉迷于女色,因为他是世子。
现在,那个姑娘就埋在曼陀罗花馆后面的梅花林中。
绮镇太冷,种不了茶花,不能像真正的祈王府那样,在曼陀罗花馆后面栽上十亩茶花。
石慎不知道赵毓在那座与这里格局几乎一样却是朱墙黑瓦的王府里面是否也有一切被埋葬的东西,不过他知道,羡云飞对于他就像王府对于赵毓一样,他们终将失去这里,还有这里的一切。
“世子。”有人来报,“西北道的买家到了。”
石慎现在不能露面,那位买家与他的管家面谈,而他则坐在一座屏风之后。
“先生不是西北道萧呈萧先生。”
“我当然不是。在下薛宣平,人嘛倒也是西北道的人,却不是老大萧呈。这次我来只是为了一件事。大总管,既然羡云飞要出手,那自然价高者得。我在您原本出价的基础上再加上半成,另外,世子或者是您还有别的任何要求,我一律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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