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她瞥见许露,许露在哭,只不过哭的声音被喧闹的电音吞没,只有晕开的眼线才证明此时的许露,难过的快疯掉。
这一次,没有江叔叔来接她们。她随意按下手机的某一个键对着喇叭狂喊:“我在三里屯……”许露倚着她又哭又笑,“江若尘你这个混蛋,快来接我们。”
许久,夜店门口里走来一个人,被靡乱的灯光环绕着,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陆悠走过去,手指点在那个人的胸口,“小哥哥,你好眼熟。”
她的手指被那个人包住,指背沾了些凉意。
“悠悠姐,你喝醉了。”
“霍邈啊。”她笑得很媚,脸颊泛起红晕。
“我们回家。”他将陆悠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他身后,许露的经纪人正忙着抗烂醉如泥的许露回去,见到陆悠倚着霍邈的肩,他也放心了,和霍邈打完招呼拉着许露进了保姆车。
他们走出夜店,整个世界又只剩了簌簌作响的风声。春天,陆悠只穿了这么一条裙子。她虽是拳击运动员,但托基因的福,是该有肌肉的地方有肌肉,不该有肌肉的地方消瘦清癯。
从夜店里出来的几个男人难免会将视线落到陆悠的身上,随即,他们又撞上霍邈的眸子。清清冷冷,可以感受到的嶙峋刺骨。
陆悠喝的酒度数不高,风一吹她也便清醒了几分。她身上裹着霍邈的冲锋衣,大大的直到小腿。霍邈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等陆悠清醒了些,他才将牛奶递给她。
“小喵,你没比赛么?”她接过牛奶,睁着驻水的眸子问他。
“下一场在北京。”他说,“提前赶了回来。”
“哦,这样。”某人很自觉地喝着牛奶,对着空气放空自己。霍邈却忍不住看她。
半响,他蹲下身,从冲锋衣拉链低端开始朝上拉,拉到陆悠的脖颈,而后替她带上帽子,轻轻拍了一下。
“アホ(傻瓜)。”
“嗯?”她在宽大的帽檐里探出眼睛,咬着吸管问。
霍邈倏地笑了,对着她冒出两颗小虎牙。她醉意尚存,便踏进一步将整颗脑袋凑到他面前,对着他那张俊逸的脸长久出神。
末了,没心没肺的陆选手突然在观察中得出结论,“小喵,你脸上有好几颗痣呀。”她伸出指尖,点在霍邈脸上,“一、二、三……”
他没动,乖乖地立着任由悠悠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脸上。最后,她的动作停了,抬眼看他,他对着陆悠,露出一抹清冽的笑。
她怔了怔,脑中霎时又清醒了一点。
“我们……上车。”
“好。”霍邈拉开车门,笑意更浓。
*
在陆悠看来,比宿醉还可怕的是,醉酒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自己都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她在酒吧门口特别蠢的数霍邈脸上到底有几颗痣这件事。
还好霍邈要比赛,隔日她也没见到霍邈。她是被表弟游戏声吵醒的,醒来的时候,脸上的妆也卸了,衣服也换了。
她冲到房间拉过成小顺,“我脸上妆怎么没了?”
成小顺一脸关爱智障地看着陆悠,“昨天霍邈哥替你卸的妆。”
陆悠第一反应是,“那衣服呢?”
小顺勾着唇,“你猜。”几秒后,被陆悠一个爆栗打下椅子。
小顺举起双手,“好好好,是你自己换的。”说完,他还不忘打探八卦,“老姐,你也太傻了,人家都说月黑风高夜,洞房花烛时,何况你还喝醉了,天时地利人和。”表弟恨铁不成钢。
“成小顺。”陆悠捏住表弟的耳骨,“你丫有完没完,再说没收钥匙。”
“好了,我闭嘴。”过了会,表弟还不忘悄咪咪地问,“你就对霍邈哥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悠脑海里一闪而过霍邈那个肌理顺滑、肌肉贲张的小肉.体。她心虚的时候,讲话喜欢结结巴巴,“没……有。”
表弟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憋着笑继续打游戏。他想起昨天晚上霍邈抗老姐回来的时候,自己问了霍邈哥同样的问题。
“霍邈哥,你就对我老姐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此时此刻,陆悠正吊在霍邈的脖子上,用潋滟痴迷地眼神凝睇着他。
“小喵,你的皮肤怎么一个毛孔都没有。”还用自己的爪子一遍遍地揉啊揉。
倒是表弟一触上霍邈的手背,霍邈就条件反射地轻拍开。实在是太双标。
表弟是花花公子,上了大学女友一直没断过,他倒是没见过像自己老姐和霍邈哥这种十几年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
霍邈从接过表弟递给他的卸妆湿巾,一点点地替陆悠抹干净脸上的妆。
陆悠窝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啧。”表弟扁扁嘴,接着,就听到霍小喵用那种刚正不阿的语气告诉表弟,
“嗯,我有。”
表弟石化在风中,“哈?”
霍邈未再说下去,拿起外套客气地对小顺说:“明天还有比赛,在海淀区,悠悠姐麻烦你了。”
晚上,霍邈开车绕着环城高速一圈圈地转着,转到最后,才从东城开到了海淀。
师傅在门口等他,不问他请假的原因,只是简单地交代了明天比赛的场次。他是杭州队聘请的名誉教练,比赛胜了自然有他一份好处。
他倒是不担心输赢,大概是霍邈这几日的情绪都不错,在比赛中发挥相当稳定。
“明天的第二轮,就是你和田村。”师傅停了一下,问霍邈:“这场赢了,云南队就彻底无法追上我们的分。”
师傅说话的时候,霍邈好似没再听,等师傅又一次提到田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