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这边,再没有搭理身后那些人,一路顺利地到了西平寺。秦烈牵着宝钦下了马车,二人慢悠悠地在寺里逛了两圈。
他二人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尤其是秦烈,虽说板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可眼睛里的柔情蜜意,却实实在在地能让人醉在其中。
他二人虽作商户打扮,可通身的气派又哪里掩藏得住。寺里的僧人们虽说是方外之人,可到底身处红尘俗世间,难免沾染上些许烟火气,待他们自然客气有加。秦烈自然也大方,布施银子时连眼睛也不眨。
因传闻说此地解签甚是灵验,宝钦也不免俗,学着庙堂里求签的妇人们晃了一支出来。她自个儿看不懂,索性直接送到了解签的僧人们手中。
那僧人借了签只瞥了一眼,脸上立时微微变色,忍不住抬头郑重地瞧了宝钦一眼,仔细打量了一阵后,方才笑笑,恭维地道:“事遂勿忧煎,春风喜自然。 更垂三尺钓,得意获鳞鲜。夫人少时失怙,磨难重重,终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日后自有大富贵。此乃上上签,万事皆宜。”
秦烈虽素来不信鬼神,可只要是凡人,哪有不爱听吉祥话的,尤其这对象还是宝钦。面上的线条竟难得地柔和了起来,轻咳一声,却又红着脸继续问:“若是……求子……”他话尚未说完,宝钦就狠狠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咬牙瞪眼,十分尴尬。
那僧人笑着应道:“六甲顺利,甲乙得子,子丑午月得喜讯。”
秦烈闻言,眼中的喜色再也掩藏不住,若不是有这面瘫之症将脸上表情全都控制住,只怕这会儿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宝钦越看越是忍不住叹气,她当初怎么就会一门心思地认定了秦烈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稳重又镇定的男人呢。
告辞了那解签的僧人后,秦烈便一直不在状态,低着头暗自算着日子,“……子丑午月,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五月……唔……”小声嘀咕着,一不留神就开始琢磨着自己儿子的相貌脾性,于是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宝钦见状,忍不住打击他道:“那师傅只说五月有喜讯,你这是高兴个什么劲儿?”
秦烈却丝毫不受打击,挑眉朝宝钦看了一眼,目中有戏谑之色,“阿宝是说我动作太慢,莫非还嫌弃为夫不够辛勤。”
宝钦哪里会想到他竟会在佛门之地堂而皇之地与她开这种玩笑,一时间又羞又恼,又怕被旁人听见了,左右看了一圈,见五斤等人都远远地跟在身后,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晚上我踢你下床。”
但她自己的心里头却也是欢喜的。她幼而丧母,少时丧父,也亏得自小就当做男儿般养大,性子才豁达洒脱些,并不曾作孤苦无依的姿态,但这么些年来,却也常有茫然失措、孤独寂寞的时候。尤其是佳节新年抑或是卧病在床的时候,就连宝钦都会忍不住戚戚然。
也只有和秦烈在一起后,她的一颗心才算是真正地踏实下来。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论道路如何艰难险阻,她都无所畏惧,因为她深切地相信,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陪着她,守护着她。那种踏踏实实的感觉让她很是安心。
不止是秦烈,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也许是个男孩子,有秦烈那样浓烈的眉眼,健壮又活泼,会搂着她的胳膊叫“母亲”……那是她以前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美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