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了这话还罢了,这些宫中的人,谁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夫人听了却眼睛一亮说:“夏老爷当真有极有效验的方剂,也请赐一副给贾女史,我感激不尽。”
夏守忠听了王夫人的话,有些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说:“这位是何人?我只怕你做不了主。”
王夫人打小跋扈,性子跟王熙凤是差不离的,虽然装了多年的与世无争,听了这话到底心中不喜,险些就要发作起来。不过她到底不敢得罪宫里的人,因而忍了下来。贾母怕王夫人得罪了贵人,忙看了王夫人一眼说:“夏老爷这方剂是怎么开法,还请给个准话儿,若是老身还舍得起这些银子,自是要救我那孙女一救的。”
夏守忠听了这话,笑眯眯的看了贾母一眼,转身对王夫人说:“你且退到那墙角去。”王夫人虽然心中不服,到底退开了。然后夏守忠才在贾母耳边低语一阵,王夫人只见贾母神色大变,心中大急,却苦于什么都听不见。
贾母听完,沉吟会子,命人叫来鸳鸯取来五百两银子封好了,交与夏守忠说:“老身谢过夏老爷报信之德,这点子茶钱夏老爷拿好,切莫嫌少。夏老爷方才说的事,容老身细想想,明儿给夏老爷回个准儿话。”
夏守忠听了,尖声笑道:“老封君真真客气,哪里用得着什么茶钱不茶钱的?既如此,明儿我不过再跑一趟罢了。”口中说着推辞的话,却将一包银子收入怀中,告辞而去。
要说夏守忠对贾母说的什么?贾元春不过是个幌子,这样送入后宫的女子,从入宫那一刻起,一言一行,一生一死就只关乎家族命运,谁还当真在乎她们的死活?夏守忠说的,自然是关于贾代善平安州旧部投靠新主的事,因而不能让王夫人听见。
贾母年纪大了,在甄贵妃失势之后没了雄心壮志,只想着子孙平安就好,至于将来富贵贫贱,让他们各凭本事罢了。谁知夏守忠却说:他负责查抄甄贵妃宫中的时候,从贾女史房中寻到些东西,这些东西让圣人见着了,只怕后果荣国府也担待不起。贾家和甄家勾结极深,虽然每每传递什么紧要书信,皆是看完就烧掉的,贾母也拿不住夏守忠这话真不真。因而贾母才犹豫不决,又送了夏守忠银子,让他给自己一日时间考虑。
虽然贾母更喜欢次子,但贾代善是立嫡长的明白人,因而贾赦虽然被挤到了东院,却在贾代善在世的时候就袭了爵位。贾代善的平安州旧部,也只卖贾赦的面子。前世五皇子病故后,甄贵妃带着背后势力投了七皇子,便是贾琏去平安州公干。后来七皇子卸磨杀驴,贾家罪名中,荣国府有一项“私通外官”的罪名便是因此而来。
前世因林家早就一败涂地,贾家长房在贾府里头没个地位,不过是由得贾母和二房商议了,差贾琏去办。贾琏的妻子王熙凤又是王夫人嫡亲的侄女,贾琏听了枕边风越发行事糊涂,竟将二房的事当自己的事一般的用心去办。
今世因贾家长房并未参与谋害林礞之事,又因林如海看在妻子面上,意欲为贾家留一点子血脉,贾家长房和林家走得近些。林如海偶尔也提点贾琏两句,贾琏因此听进去多少,端看他造化。贾琏本是个伶俐人,因林如海提点,贾琏倒比前世长了见识,行事谨慎明白了许多,连王熙凤都在他的压制下少犯了许多事。贾赦是个糊涂人,觉得有个有本事的妹夫是体面,又见妹夫对儿子倒好,因而万事也爱和贾琏商量。冷眼看着长房的变化,贾母揣度着如今贾赦父子未必愿意去平安州办事,贾母看出这一点,因而犹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