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玉微微向前倾身,以方便随时能站起来阻止锦麟的行动。眼看大伯父不仅不知悔改,反而理直气壮,她不免害怕锦麟一个控制不住,给他大伯父几脚,担下不敬长辈的骂名。不管穆烨松做了什么,他到底是长辈,假如真的跟他动手,说出去一定是锦麟的不对,他脸上不好过。
锦麟一个字不落的全听完了,随即扯起嘴角,冷笑道:“你想说的就是这些?这就是你全部为自己开解的说辞了?你说别的大夫也看了,根本束手无策,那你为什么就相信迟代山来了就一定会手到病除?!我大哥当年有病,我娘据说请遍了御医来看,可还是没看好!倘若真的有那般神医,先皇的几个皇子便不会早夭!你只是胆小怯懦罢了,不敢面对静慈本就是你们夫妇照顾不周,才病倒的事实!憎恨我娘,说一切都是她的过错,你心里一定好过了不少罢!”
穆烨松仍固执已见,激动地的说道:“不是她吗?是她害了你爹,又害了我儿子!”
“你闭嘴!”锦麟拍案而起,大声道:“你既然那么想救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派人去跟我娘请求,让她先让迟代山过来看静慈?还不是你害怕,害怕倘若救了静慈而耽误了郡主的病情,发生状况,皇帝怪罪下来,你承担不起!什么为了救静慈,你就是胆小,你连为你儿子争取一下的胆量都没有!你自己说,你为什么不敢舍下脸去西府求我娘?你害怕什么?害怕纵然你去求了,我爹还是为了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而不顾你家静慈,不放迟代山过去?还是你根本就觉得你儿子的命没法跟郡主的比?你什么都不做,凭什么怨恨别人?!”
穆烨松气的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如果不是她嫁过来,怎么会有这一切?就是她把一切都毁了!穆家的列祖列宗九泉下有知也不会认可这样毁掉子嗣一生的人!”
这句话终于彻底的激怒了锦麟,他一步上前揪住伯父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是谁毁谁的一生?我爹娶了郡主,的确不能为入仕为官,掌握实权了。但他就一点机会没有了吗?如果他一开始就想好好对待我娘,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做个清闲的勋贵郡马,广交权贵,纵然没有实权,该得的好处,也不会少了他的!可他呢?一开始是怎么做的?抛弃妻子,根本就不想好!如果说我娘毁了他三分,剩下的七分都是他自己毁掉的!事情出了,永远不想怎么补救而是把事情一口气的弄的更加不可挽回!那样心里就舒坦了吗?!”
“她不该得到那样的对待吗?”穆烨松咬牙切齿的道:“她那是咎由自取。你爹早年在外有女人,就是要告诉郡主,她没什么了不起的。能嫁过来又能怎么样?她说到底不过是女人,丈夫想怎么对待她,她完全无能为力!”
“她是无能为力!所以才由着你们欺负!”锦麟红了眼,一手揪住伯父的衣襟,另一手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这时暇玉赶紧上去,碰了碰丈夫的手,劝道:“锦麟啊,咱们有话说话,千万莫动手!”锦麟这才使劲一推伯父,让他跌回到椅子上,他则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后来我爹都想通了,你却念念不忘这些。你只是不甘心,自己没能耐,好不易指望上弟弟了,他却又不争气了。至于静慈,你怪别人之前,为什么不先想想你自己,是你不敢去求郡主,是你不敢豁出去,冒着触怒天子威严的危险去救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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