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湘湘拧眉,思索着道:“上官大人,仿佛是那位上官政啊。”
“上官政?”仙仙三人疑惑。
那是何来历?
赵湘湘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脑海中浮现了某个身影,道:“上官政从前被贬到过南琼府,后来因为擅长断案,所以替皇上解决了难题,立了功,回了京兆府,此番应是来查明李昭五品官贪腐案的。”
兹事体大,断不可轻易破解。
是以拖到现在,终于来了个能有决断权的大官细查李昭背后的真相了。
“那李朱鸿,会被放出来吗?”墨墨不解问道。
赵湘湘摇头:“上官政给我的印象还是挺刚正不阿的,这种有一说一的人,在官场上其实十分容易得罪人,但也正是因为他这种率直刚正,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才能得以重回京兆府,是以各有利弊。李朱鸿这人……真不好说。”
“怎么呢?”仙仙问。
赵湘湘叹口气:“官场上浸|淫许久的人,你们觉得是会更圆滑还是更能坚持自身,为百姓正名?”
仙仙三人静默了会,白白叹气:“自是更圆滑了。”
李朱鸿这个狗贼,她们还是不想叫他好过的,只可惜他一直被关在牢里,她们也没有机会对他下手,打一顿消个气。
唉,这世道真是太难了,想做点啥处处都是坎坷。
赵湘湘被她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逗笑了:“哎呀,没事儿,我早已经放下了,你们也都别再为我纠结了好吗?”
仙仙无奈一笑:“你知道的,负心汉总该是被捶的,只可惜世道总是对女子不公。”
……
不公的何止在这。
三人乔装打扮,去红楼里蹲守上官政时,竟然意外瞧见了一身裸露红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余娇儿。
余娇儿头顶一朵粉嫩牡丹花,斜插步摇,环佩叮当间,尽是比跟着李朱鸿那会儿更为夺目妩媚。
趁着人不备,三人掳了余娇儿到一间房内,余娇儿被堵了嘴,满脸惊恐地瞪着三位不速之客:“你们……唔……”
仙仙冷声道:“别喊,我们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说错了……”
墨墨手中的小刀和白白手心里的飞镖齐齐往她脸上去。
余娇儿吓得直直眨眼点头,泪珠花闪烁在眼眶内,瞧得人心中都泛起怜意。
“为何会来到红楼做这等子生意?李朱鸿现下如何?还有,那李言渠你可知晓?上官政今日真的会来红楼寻乐子吗?”
墨墨一口气问了不少问题,直教人差点听懵了。
话题转得太快,余娇儿只好捡自个知晓的回答:“奴家……奴家是被李公子发卖的。”
说着语气各种婉转,仿佛她说的尽是大实话。
仙仙冷下眼:“果真如此?当初我们可都瞧到真真儿的,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将你发卖?可要想清楚了回答,不说实话,刀尖儿可没长眼。”
余娇儿咬唇,终于改口道:“是我自个跑了,被他发现,这才痛恨我,入大牢前将我绑了送来这里的。”
三人对视,果然,这俩人根本就不是长久鸳鸯的命。
大难临头各自飞,到了了互相都是埋怨。
“他那个天杀的,将我发卖后拿着银钱还同楼里的红姐儿欢度一场,最后从床上起来被官府绑走时,看都没看我一眼,真是气煞我也。”
墨墨却品出来不对劲:“你说他睡了红姐儿?”
“便是那梨花姑娘,今儿还跑来抢了我的客人呢。”余娇儿撇嘴。
“你今天的客人是谁?”白白忽的问。
余娇儿想也没想便说:“城东王六胖公子,虽说人长得又胖又丑,但到底有钱呢。”
仙仙三人无语,怎么感觉那梨花姑娘是在给你挡枪呢。
王六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玩的花,连她们这三个初来乍到的都听说过。
要是联想成李朱鸿进去前还替她想好了退路,叫个姐姐护着她,竟然还感觉有点感人。
让她嫁给旁的清白人家,就怕她往后与他再无缘分。
可入了楼里,还有机会赎个清白身。
仙仙试探着问出她们三人的想法:“这么说,你经常被梨花抢客人?”
果然,余娇儿郁闷道:“何止今日?至今我都没接过客。”
突然有点羡慕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被保护的好固然不是余娇儿经历侮辱的错,毕竟她自身也是不愿意的。
但三人该问的还是得问。
“那你在这里头这般,就没人敢指名道姓要你陪?”
余娇儿摇头:“我又不是头牌,只管负责打扫端茶倒水便是。”
啧……
这不就是最初端的服务员吗?
很好,这个身份妙极了。
三人继续问方才的问题。
“上官政?”余娇儿疑惑眨眼,“没听说过。”
“今晚你便要想尽一切办法套路他,问问南珠的下落。”
三人嘀嘀咕咕交待完事情,又扮成男装,宛如这里头每一个风流俊俏的公子哥般,与女子们说说笑笑,浑然入了境界,看得余娇儿咂舌。
李朱鸿现下如何,真不是她一个长居楼里的人知道的,但她可以听仙仙几人的建议,旁敲侧击,打听打听李朱鸿的下落。
余娇儿打定了注意,真的顺利入了上官政议事的客房。
里头有四位大人,分座两旁,坐在最右边上|位的,便是蓄了短须,穿着家常黑袍的上官政了。
几人上前倒了茶水,请示客人慢用,便慢慢地往下退。
余娇儿正分心,便听得其中某位大人忽然指她:“怎的长得如此像李朱鸿那个外室?”
余娇儿一惊,连同在场的几位姐妹一道呆愣了片刻,迅速低头道:“回大人,小女子正是李朱鸿从前的外室,只是如今前缘已了,奴家已入了红楼,不问世事了。”
那位大人呵呵一笑:“无妨无妨。”
上官政皱眉,微微瞄她一眼:“李朱鸿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