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毕三见陶温润这样说,也不惊疑,只笑道:“陶副将请坐,有话慢慢说。”
陶温润吁出一口气,待落座,先问庄明卿道:“元参呢?”
庄明卿道:“祖母和母亲领着他出去玩耍,待会儿才回来。”
陶温润点点头道:“也好,元参要是在,听得眼前这位不是他亲爹,只怕要闹。”
庄明卿一听,知道陶温润这是要揭程毕三的身份了。
程毕三也不意外,看着陶温润道:“陶副将这几日奔波查我的底细,却是辛苦了。”
陶温润摇摇头,看着程毕三道:“如此,你失忆之事,自然是编出来哄人的?”
程毕三爽快承认道:“是!”说着看向庄明卿道:“你不须惊疑,我绝不会害你。陶副将既然查到我底细,且听他说完,我再与你解释。”
庄明卿脸色本来变幻着,听得这话,便把满腹疑问吞了回去。
陶温润呷了一口茶,这才说起来。
他先前心有所疑,便依着所疑去查探程毕三的底细,期间还动用了军中密探,这一细查,果然挖出一桩陈年往事。
程万里之父程探花,原名程俨然,原籍江南人氏。他少年时有一位青梅竹马,名唤陈含莲,两人已到论婚地步,甚至互赠信物,私语定了终身。
程俨然以为,待他从京都高中回乡,便是迎娶陈含莲之日,谁料,他离乡几个月,陈家却陷入一场官司,有家破人亡的危险。那时节,费国舅偶然游至江南,寄住在一位官员之家。陈家为了官司之事,求至那位官员家中,那位官员知道陈家女儿美貌,且为了讨好费国舅,便示意陈家把女儿献给费国舅。
陈家一阵磋商,逼于无奈,只好妥协,把陈含莲送至官员之家,由官员安排,见了费国舅一面。
费国舅来至江南,眼见水乡之地,姑娘多柔媚,心中也有意要在此地纳一两个美女带回京城,因一见了陈含莲,得知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又知书识礼,为着陈家一家子祸福,甘愿为妾,便笑纳了。
有费国舅出面,陈家那场官司,自然打赢了。
费国舅在江南逗留一段时间之后,便带着陈含莲回京。
而那一头,程俨然才高中探花,便从家乡人嘴里得知,陈含莲进国舅府当了费国舅的妾侍,他自然不甘心,想见陈含莲一面,只陈含莲拒绝相见,只把从前的信物托人交还给他。
程俨然知道事不可挽回,伤心之下,病了一场。至后来他尚了舞阳公主,还是不能完全忘情陈含莲,免不了借些诗词叹息。
待舞阳公主怀孕生产,忙着照料幼儿时,程俨然凑巧之下,和陈含莲在庙里相遇,这一遇,两人自是设着法子私会一面。庙中静室,两人互视,少年时的誓言犹在耳中,又知道双方身份如此,怕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一时便天雷勾动地火,以偿相思债。
这么一次,陈含莲却珠胎暗结,她知晓费国舅的精明,认为此事怕是瞒不过费国舅,自己若想生下孩子,只能离府远走。
费国舅出京一趟,回来时得知自己的宠妾陈含莲失踪了,诧异之下更是大怒,只派人四下搜寻,却是搜寻无果。稍后几天,他却是查出来,陈含莲在他离京时,曾到庙中上香,巧遇程俨然,也是那次之后,陈含莲举止便有些异常。
有了这一条线索,费国舅只一查,也就查出陈含莲和程俨然当年曾谈婚论嫁的事。他认为,陈含莲失踪之事,定然跟程俨然有关。只当时程俨然是驸马,和他同样是皇亲国戚,他没有证据之下,却没法对程俨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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