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涉及了西夏掌权臣任得敬,甭管黄裳怎么想,也得顺着七娘的意思:不仅要派人去把欧阳锐夫妇请来,“本地地主”王重阳和林朝英更是不能缺席。
不多时,得了消息的列位首脑便纷纷到来。
在客栈最大的一间雅间里,经由唐瑛诊断,已经让那独门秘药害成了半步神经病的行首云娘,整个人正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可她看着能一言决她生死的诸位“贵人”,居然目光平静,嘴角含笑。
其实,黄裳已经用匪夷所思的手法给这位云娘点了穴:神志清醒,能自如活动,但干啥都使不上力。可惜还是出了点儿意外,云娘在众目睽睽,或者说是有意纵容之下,前一息还能平和说话,下一刻她就能扑到……唐十四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虽然这个“狠狠”的结果,不过是唐十四脸上多了块牙印,但是黄裳与独孤剑都再不肯“冒险”:唐瑛可没什么功夫在身,肚里还揣着一个,有什么万一……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两位除了自己媳妇和亲闺女,大概都不怎么怜香惜玉。因此云娘也只得有此一绑了。
眼见关键人物已经到齐,唐瑛咽下口中点心,又喝茶润了润,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哪有人会嫌弃孕妇贪嘴的?
她起身先给诸位讲起任得敬他家秘药的玄妙之处:用量不大的话,开始只是间歇神志不清,即使停了药,也是行首这种情况;用量够猛,就是欧阳锐的结果,险些就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听着唐瑛说得头头是道,又十分深入浅出讲了些药理,不仅让在场众位明白人纷纷信服不已,连那云娘忽然扭着脖子道,“哎呀,竟然真是名医!”
唐瑛不理她,接着给在座诸位科普药理和毒理学常识:她要是能让个俘虏行首左右节奏,那真就是笑话了。
那云娘也不见尴尬,嘀咕道,“若是您能治好我的疯病,我就什么都说。”
刚才还一口一个“奴奴”,现在就改口称“我”了。
然后她就自顾自地念叨起来,唐瑛也不再说话,只从袖里摸出了个小巧可爱的磁盒子,拈了粒药丸出来,递给看着云娘的兄弟,“让她涨个记性。”
这药丸……独孤小哥忍不住喷笑出声,黄裳也难得挑了挑眉:小五曾经拿这药丸喂给客栈看门狗的小黑,之后几天,只要小黑再见到小五,就会“嗷嗷”着一溜烟地跑没了踪影。
这个药还分成两种,一种是吃下去身上痒,一种是吃下去嗓子痒。甭管哪种都有得难受,至于解药……一刻钟之后喝口水就行了。
唐瑛给云娘的是后者,嗓子越痒越发不出声,只能硬憋着生忍着,让云娘闭住嘴,她才好从容不迫地把她该说的话一口气讲完。
在场众位同时认识到了神医唐瑛的“冷酷无情”,还有这位云娘的“神经兮兮”……因为这些天忙着调理肝经,而脸色蜡黄,眼下更有重重黑眼圈儿的林朝英,看着云娘那副扭曲又变化不停的小脸,忽然爆出一阵狂笑。
王重阳那目光……不说灼灼,也是温情似水,一直落在林朝英的脸上。
欧阳锐他媳妇方月明也乐不可支:看别人倒霉心里就是舒坦哈。欧阳锐倒还罢了,欧阳锋生硬的小脸上,因着嫂子笑得花枝乱颤,也柔和了不少。
唐瑛把众人反应全看在眼里,回头一瞧,便宜丈夫也正笑眯眯地望着他,而独孤小哥还冲她竖了大拇指……真是谁疼谁都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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