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首都。她曾经的名字是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最后的都城。
岁月流逝中多少古国名城湮灭于尘土,只有这座横跨欧亚大陆的城市,历经千年炮火仍久久屹立在这片金色的海上。古罗马的壮丽、基督的肃穆与阿拉的恩赐融汇在一起,成就了一座矗立在金角湾上千年不灭的文明灯塔。
黄昏降临,清真寺第四遍礼拜的钟声远远传播出去,落日余晖将金角湾附近的海水染成灿烂的金色,整座城市美得令人心碎,只要看她一眼,就会明白为什么土耳其人会怀着对绝世美女的眷恋称呼她:
伊斯坦布尔,永远的“心动之地”。
一艘不起眼的小船缓缓向岸边滑行,海面荡起层层金色碎波,七八个男人牵着马站在岸边,已在此等待多时了,小船一靠岸,为首的两个男人就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不是说人已经在突尼斯找到了,怎么还让老子等那么久!他奶奶的,差几天就四个月了!”蓄须的红发汉子忍不住爆了粗口,话音里却掩饰不住见到亲兄弟的兴奋。
“大哥。”小船上一个从发色到长相都很相似的高大男人迈步下来,与红胡子伊萨克击掌相迎。
海雷丁可以嚣张到带着炮舰直接停泊在欧洲任何一个靠海的都城,却不意味着他会在已宣誓效忠的土地上干傻事。红狮子船队停泊在较远的马尔马拉海港口里,他自己只带了两三个人乘小船低调登陆。
苏莱曼大帝明日将在金角湾为海军元帅举行盛大的接风仪式,到那时,海雷丁才会乘坐用鲜花和绸缎打扮起来的冥王号,装作风尘仆仆的样子,作秀一样从甲板踏上陆地——这都是商量好的步骤,既不会驳了君王的面子,又不会让他心中产生莫名的焦虑。
虽与兄弟相了见,海雷丁眉目间却没有高兴的神色,他跟红胡子寒暄过,又转身走回船边,弯腰从船肚里面抱出一个软绵绵的小人。伊斯坦布尔的秋天还残余着一丝暑热,这个人却包裹的严严实实,一顶兜帽披风把脸面也遮住了。
伊萨克一愣,“我是听说海妖受了伤,怎么,连路也不能走啦?你那个戴眼镜的神医哪里去了?”
“刚才就分开了,他急着去帝都医科院报道。”海雷丁淡淡地道,看样子不想在这里站着谈。“杰拉尔德!”他叫了一声。
“我在。”红胡子身后,一个波澜不惊的平板声音应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迈步而出,他身着土耳其白色长袍,披巾头箍下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棕色脸膛。
杰拉尔德•巴杨,海雷丁沉默的副手,海妖之外,红狮子船队中最必不可少的人物。
杰拉尔德年轻时后背受过伤,从此用不得刀剑,在重视武力的海盗组织中,不能战斗的人往往会受轻视。巴杨虽然忠心耿耿,但战斗力不佳、指挥谋略也差强人意,本来不能继续再做海盗的,但海雷丁发现了他别的才华:寡言谨慎,耐心细致。
从此,杰拉尔德的工作就是处理一切海雷丁不管的杂务,后勤保障、日常支出、船只维修、甚至管理后宫。比起宝剑般锋芒无匹的海妖,为人低调的杰拉尔德简直就是块石头,他几乎从不上船,所以海盗们都知道“管后勤的巴杨”,却鲜少有人能记得这张寡淡无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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