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绕这么大弯子……”
冬晨轻声:“没有我们,只有我,我岳父不是这个意思,韦帅望也没这个心思。为什么?我也认为小韦为北国为武林做出重大贡献,当然掌门之位不是论功行赏的,但是,他也证明他有这个能力。但是,我同帅望一样,我们都希望韩掌门当年留下来的选举制度进行下去,甚至,我个人希望,这个制度能够发展成更公平更透明,更能兼顾每个人利益的制度。韦帅望其实不愿做这种定规则的事,他连魔教的规则都没好好看过,所以,我决定我来做。我尽我所能,做了我能做的,但是,实施起来很难,我没那个威望,也没能力做得更好。这只是,我的愿望,让有能力的人接任掌门,让我为之努力的制度能够实施下去。韦帅望是不会主动参选掌门的,所以,正常的方式,他不可能成为冷家掌门。如果说,有人利用规则,钻了制度的空子,那就是我,我一个人的过失。”
胡悦与周兴简直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坦白诚实的话真的出自掌门之口吗?
咱无亲无故无仇无怨的,你这么推心置腹,我们接受不了啊!
两人互相看看,完全不知道说啥好了。
冬晨笑笑:“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我就坦诚相告了,这些,你们知道就好,不必外传。”
两位大侠纳闷的……不是,这话你压根就没必要跟我们说啊!
连忙点头答应:“是是,不敢外传。”你别灭我们口。
两位被弄蒙了的大侠左思右想还是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实在领会不了冬晨的意图,只得草草告辞。
冬晨微笑着送两位大侠离去,默默地想,果然,我在世人眼中依旧是病人。
我其实,比所有人都更怕小韦的狂暴,再善良再仁慈,也顶不过他暴怒时的一伸手。
希望他现在能自我克制了。
呆是,好象理解我也只有他。
我们俩个是吃饱了撑的,仍然会做梦的人。
至于他为啥忽然对不相干的人坦诚起来,他本来就是个坦诚的人,然后,他实在忍不住了。
我没有想做你们的破掌门,权势于我如浮云,我累死累活地独自一人完善武林制度,我改变了这个世界,不是为我自己,不用谢,不用掌声,不要嘲笑我成吗?
不过,韦帅望也一脸疲惫与委屈呢。
两位倒也有共通点:这是我们的救赎方式,是我们欠这个世界的,是活该。
然后第一批抗议人群就到达现场了,十几个围着宅子叫掌门出来对话。
出来,你咋回事?不经我们同意就换掌门了?你这是要变天啊?
冬晨来到院子里,到外面的人欠欠身:“我已辞职,你们且待新掌门来了,再同他商议吧。”
大家傻了一会儿,是啊,人辞职了,人啥也不是了,跟你们说不着。
那……去公主府外抗议,啧,搞不好立刻就被重兵围困了。
京城治安很严厉的。
找长老抗议去?我去!秋爷门前聚众闹事,到时被砍了,你找冷迪抓捕他吗?
大家考虑了一会儿,气氛缓和了,陪个笑脸:“掌门,有什么事,好商量,您别这么样啊!”
冬晨也和气地:“是的,有什么事,大家好好商量吧。我要准备下交接的帐务,失陪了。”
尼玛,这么不负责的掌门是谁选上来的啊?
咱召集公议吧!
可是忽然间没人愿出这个头来召集了。
这是要变天了,要变天了。情况不明,谁出头谁容易挨枪啊。
韦帅望那是扣帽子穿小鞋专家,人家有几万教徒,到时在你家门口转来转去,就算生命安全没问题,却成问题了。一个行差踏错,喝个酒打个架召个妓养个小都被公告天下,你说还过不过日子了?
这事我反对,但最好别人提。
开了两天会,大家决定,还是找别人出头吧。
冷鸿冷冉忧伤地坐在公主府的候事厅等着拜见韦掌门。
我们反对啊!虽然我们拿人手短,可是,这样子玩弄我们是对的。你答应过建立一个公选制度,怎么就靠个阴谋被指定上台了呢?
等了一上午,午饭时终于叫进了。
进了二门之后发现,韦掌门门庭若市啊。
都是魔教人在候见啊,若干面孔眼熟得要命,仔细一看,咦,咱以前是不是互相拿剑对砍过?
两个小朋友立刻就紧张了,进了魔窟了这是啊!
那些魔教人士,经过路过,就上上下下打量几眼,咦,冷家剑啊,大家快来看,这有冷家剑呢,这两个红剑,跟冷凡一样,哎,来抢我们饭碗的吧?要不要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算了,在教主眼皮底下给别人点厉害尝尝,还不定谁尝到厉害了呢。
好容易,南朝出来叫一声:“两位冷先生。”
冷鸿冷冉忙站起来:“有劳。”
南朝道:“两位有什么事,教主今儿不一定有空,如果是急事,我通禀一声,别误了。”
这两位顿时就有气无力了:“我们见到通告,教主成了掌门,过来恭喜一声,也想问问,掌门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我们听到不少人置疑这个公告。”
南朝笑:“这事,你们肯定见不到掌门了,我转告一声就得了。”里面一声惨叫:“我冤枉啊!教主,冤枉!”
南朝道:“你听,这么热闹,人命关天的事。”
冷鸿递过二两银子。
南朝接过来,掂了掂,面露难色,爷要不要告诉你们爷一个赚多钱呢?
冷鸿一看南朝那个动作,立刻又加了一块大的。
南朝忍不住笑了:“好吧,看起来你们是真有事,你们没吃饭呢吧?教主也没吃呢,我说一声,他吃饭时,你们进去聊聊?”
冷鸿点头:“行。”
南朝笑道:“不过,他一下令杀人就心情不好,我可不保证他会请你们坐下吃,到时待慢了两位……”
冷鸿勇敢地:“没事,我不计较这些。”
南朝笑着走了。
冷冉微微叹气:“你真不计较?”
冷鸿看他一眼:“爷爷家吃饭从来我们只有侍候的份。”
冷冉笑:“我也上不了桌。”
冷鸿咬牙:“我最恨别人吃饭让我看着!”
冷冉笑了:“是,一直努力想做正席,结果还是只得了青剑。”
冷鸿轻声:“自从新规出来,再没人让我们跟下人一起站着了,我真不想变回去。”
冷冉道:“也只这位……”
冷鸿道:“所以,得好好打探下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