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微笑,温和地:“不,你不能去杀了他,我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芙瑶在他肩头咬一口,这你也能感觉到?不看我,也知道我在动脑子想干掉他?
帅望侧头,轻轻吻她面孔:“谢谢你肯听我说,说出来,我好多了。”
芙瑶转到他身前,蹲下,趴在他膝上:“那么,你愿不愿听我说?”
帅望点头。
芙瑶道:“我是真的,愿意倾国换你一笑。不管是因为得不到的最好,还是——你可以当成是威胁。我要活着的你陪我。因为我从没嫌弃过你,从没否定过你,你就觉得我的陪伴我的赞成我的支持不值一文吗?你真的可以为了一个神经病骂你一句就消沉到这个地步?那么,爷明儿召个会笑的来侍寝,让你感受下爷的肯定重不重要?”
韦帅望终于怒了:“你妈的,你哭的时候老子整夜抱着你,可并没威胁你要纳个会笑的妾!”
芙瑶道:“你是哭了一夜吗?孩子哭着要妈妈都坚持不了你这么久!”
韦帅望呆了一会儿:“我没哭,你嫌我笑得不好看?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芙瑶道:“那你他妈就给我滚!”
帅望暴怒:“你去挑面首吧!爷不侍候你了!”
芙瑶怒道:“快给我拿碗打胎药来,我为什么要同一只猪生孩子!”
韦帅望呆了:“别啊,”想起来了,这货肚里怀着我孩子呢,我说她咋这么神经呢!
“猪崽儿也是条命啊!”
芙瑶已经开始掀桌子砸东西,怒吼着要把所有进来看热闹的宫女拖出去砍头。
韦帅望吓得:“哎,哎,这是咋了?怎么回事啊你?哎哟祖宗,你别掀这个桌子,我不是不舍得,我帮你掀,你别使劲,别使劲,我掀,我来掀!小心,别摔了别摔了……我服了,我真服了,你看,我完完全全地活过来了,我多活泼开朗!真的,祖宗啊!快看,我笑得好看不?不好看我再笑一个!”
芙瑶终于被那张丑脸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坐地上掩面而泣:“你这个无耻的贱人,我救了你多少次?在你心里永远没你家人重要是不是?他们杀你一次又一次,你这是犯贱的劲头上来了,不挨窝心脚你就难受!有你去送死的劲头,不如老娘亲自动手,来人,给我拿刀来!”
韦帅望急得再次凑过去闻闻,这货是不是喝了啊?没酒味啊,吃药了?刚抬头要问:你们家王爷吃过啥药吗?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大嘴巴:“你给我滚远点!”
韦帅望痛得捂着脸,即不敢怒又不敢言。
芙瑶倒“哎哟”一声,手痛,手心通红的,看着象要肿起来似的,韦帅望只得过去给她揉手:“你使这么大劲干嘛,痛了吧?你生气,你告诉我,我替你打,说要打多少?保质保量,个个带响。”
芙瑶又气又忍不住笑,抓起他的手就狠狠咬一口,韦帅望惨叫着不敢躲:“疼疼疼啊!饶命啊老婆!”芙瑶咬到牙酸,总算松了口,一看一圈小牙印微微冒血珠了,顿时胃部一抽,然后看到被她咬的那只手,正是只有四根手指的手,上面疤痕斑斑,丑得惊心。刹那间泪如雨下了:“你的手……”
帅望轻声:“哎,是你咬的啊,你哭个屁啊。不是,不痛不痛!你别哭,一点也不痛。”
芙瑶痛哭:“这么丑!”
韦帅望鼻子气歪了:“敢情你这是被我给丑哭了啊?!”
芙瑶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无声落泪。
帅望纳闷:“你这是咋了?怀孕容易激动?”
芙瑶轻声:“如果,你真的觉得,你欠他们一条命,如果他们来要,你就打算还给他们,不管那个他们是谁,我愿意跟你一起逃走。”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什么?”
芙瑶道:“我们离开这个江湖。”
韦帅望想起那个山青水秀三五知已的愿望了。
良久,他微笑:“你知道那没有可能。”
芙瑶道:“那么,你死了,我带你两个儿子找你去。”
帅望终于明白:“我不会死。芙瑶,我昨天一时激动,说了点过激的话,我会谨慎处理这个消息,虽然我并不打算以此为据对冬晨采取什么行动,但是安全防范我会注意的。”
芙瑶点头:“也许,即使你死了,我也能平静接受,依旧理智地管理这个国家。也许不。也许我会认为你儿子有义务给你报仇!也许我会认为侠者以武犯禁,是国之大敌。”
良久:“或者,你觉得,每次你带着一身伤痕回来,我没有哭,就是不痛吧。帅望,我心痛难当,只是你已经倒下,我只能站着。你还准备一死了之,让我承担一切吗?”
帅望道:“我保证,我绝不会的。”
芙瑶手指轻抚他的面孔:“在你心里,是不是相信他们绝对不会伤害你?或者,即使他们会,你也心甘情愿?每次你离开,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完好地回来。如果,我没去慕容家……是不是,还能少受点折磨?”
帅望微微打个寒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
救他回生的是芙瑶,所以,后来的生命已经是芙瑶的了。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芙瑶的要求呢?她只是要求他好好活着。
芙瑶轻声:“你脸上的伤,你喉咙上的伤,你手上的伤,你肩膀上的伤,帅望,即使你不在乎,你是我的丈夫,这样伤害你的人,我会当他们是仇人的。”
帅望笑笑:“别……”不要再说了。
芙瑶道:“好好保护你自己。”
我只有你,你有很多重要的人,你有很多重要的人,你快乐吗?
我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
伤害你的人,就是伤害我。
芙瑶轻声:“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能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