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却被赵云澜用加坚定力量攥住。
“别乱动。”赵云澜他耳边轻轻地说,“看着脚下,小心路滑。”
方才站路边大鸟倏地冲天而起,盘旋两圈,而后向着远方飞远了。
赵云澜顺着沈巍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别看了,那是报丧鸟,老人说个头特别大,尾羽特别长乌鸦就叫报丧鸟,只有大灾降临时候才能见到它们,从来报丧不报喜,是不吉利东西。”
他不等沈巍回答,就径自皱了皱眉,眼神闪了一下,却又装作十分不解,疑惑中带了一点试探地问:“奇怪了,你是八字轻吗?为什么总是能撞见这种东西?”
“出什么事了?”沈巍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纠结,立刻转移他注意力。
“哦,我看了一下,”赵云澜咽下了疑问,没和他纠缠,只是说,“咱们晚上大概要找个地方过夜了,前面路不通,我怀疑是因为雪崩引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车门,手已经冻得几乎使不上力气了,拉了两次没拉开。
沈巍拽开车门:“你先进去,暖和暖和。”
车里暖气呛得赵云澜有点头晕,他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接过女孩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这一侧公路开通至今,已经有七八年了,算是条比较小众自驾游线路,还上过一个旅游杂志,我记得山下有几个自然村,因为经常有游客过来,所以村里民宿提供简易住宿,但是前面路已经过不去了,山下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用望远镜勉强能看见几棵被压雪里大树,只有树枝露外面。我怀疑前面发生了雪崩……”
小眼镜小心翼翼地问:“那方才过去那些,会不会就是死于雪崩里村民?我听老人说,当年唐山大地震时候,也有人看见过这种阴兵借道。”
赵云澜摇摇头,先舀出手机,一通电话不知打给了谁,简单寒暄了几句之话,就打听起了当地地质灾害监测情况,而后也不知对方告诉了他什么,赵云澜眉头越皱越紧,后几乎拧了一起。
“好,好,谢谢谢谢,没事,我们坚持一晚上倒是没问题……嗯,我知道怎么办。”赵云澜说完挂上电话,“这回麻烦了。”
“真是雪崩?”
“嗯。”赵云澜说,“晚上刚上了闻,特大自然灾害,据说下面几个自然村全给埋里面了,抢险队正想办法救人,但是就现看来,里面人生还希望基本没有。”
车里两个年轻学生同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女班长问:“那……那我们住哪里?车里吗?空调能开一晚上吗?油不够用怎么办?”
“油是够用,不过刚发生过雪崩,这里过夜不安全,得往高处转移。一会别害怕,都跟我走,山顶那边有一个小屋,不知道是干什么,我望远镜里看了一眼,里面虽然没人,但是好歹有个屋顶,”赵云澜稍微暖和过来一点,又扣上大衣下了车,把后备箱翻开,从里面揪出了一大包食物,又抱出几件户外保暖外衣,扔给其他人,“都把衣服穿上,吃点东西,吃不了带着。我让他们后边人也过来,一会把睡袋和帐篷都背上,小姑娘舀吃东西就行,你睡袋我帮你舀。”
其他人接到赵云澜电话,很也穿戴好赶了过来,沈巍心一直很细,他这时发现,随行人里……似乎多了一个。
那人跟队尾,一直不出声,看体型大概是个女,身上衣服太厚,把头脸一起遮住了,沈巍也很难分辨。
这个人非常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冻僵了,她动作中总有那么一点说不出不协调。
祝红偶尔会走到后面和她说话,她都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沈巍还注意到,一旦她头动,脚步就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摇完头,才继续慢吞吞地抬脚往前走,就好像她身上同一时间,只有一个地方能动。
正奇怪着,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揽过他肩膀,手背贴住了他脸。
沈巍皮肤已经冻麻了,触觉是片刻后才恢复,他顿时僵原地,躲也不是,受也不是。好赵云澜只碰了一下,很就把手移开了:“你怎么这么怕冷?”
沈巍:“没有,我不冷。”
“没有什么,嘴唇都青了。”赵云澜打断他话,把刚换上冲锋衣扒了下来,不由分说地裹了沈巍身上。
沈巍吃了一惊,一把拽住赵云澜手:“干什么?你自己说过,这着凉可不是闹着玩!”
“我穿了户外保暖用内衣。”赵云澜把衬衫领子拉开了一点,“就算住山下老乡家,也是没暖气,早准备好了,哪个像你们一样冒冒失失地就来了,点穿上!”
沈巍依然不肯。
赵云澜放软了声音:“点,别让人操心。”
沈巍实扛不住他这种语气眼神,险些落荒而逃。
赵云澜已经把衣服强行裹他身上,大步走到了后面:“看着点脚下,互相拉着点,别松手,小郭,把你祝红姐行李扛过来,有没有点眼力劲儿?长眼睛留着出气么?”
赵处大发雷霆余威犹,郭长城一缩脖子,灰溜溜地默默走到队尾,要过了祝红行李。
沈巍盯着他背影看了片刻,手留着赵云澜体温地方留恋地蹭了一下,拉好了拉链,然后按了一下贴着锁骨小挂坠——他觉得那东西也隐隐地发着热,漫天冰雪里无比明显。
那么微弱,给人那样多慰藉。
他们大约步行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看见了赵云澜说小屋,走上去,又花了另外半个多小时时间。
严格来说,那屋子是石头搭建,木头搭起了架子,上面盖着某种牛皮糊屋顶,又挡风,又不怕被雪压坏。
小屋被一个小院围起来,外面是一圈破旧栅栏,几乎被雪埋住了。
它看起来破旧而又孤独,立山顶没有人烟地方,独树一帜,安静得吓人。
就赵云澜伸手去推栅栏小木门时,一直藏祝红包里大庆忽然扑了过来,别人还没来得及奇怪这只猫是哪来,它就尖锐地叫了一声,浑身毛都炸了起来。
赵云澜一伸手把大猫捞了回来,顺着它毛,小声问:“怎么了?”
大庆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被白雪埋葬院子,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汪徵用叹息一样声音轻轻地说:“赵处,大庆是想告诉你,这院子里埋了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后一,存稿彻底用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