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薛先生?昭昭心中实在是疑惑非常:“我何曾认得什么薛先生?”
沈东珠冷冷道:“事已至此我们又何必再惺惺作态,总之我确是陷害过你,心中也不后悔。”
昭昭心里难受极了,一窟鬼茶坊初见时爽朗友善的少女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她可知若非当日是那雅集主人忽而改变了主意,自己很有可能同蔡芷璇一道被送进了楼子里。蔡府的人自是不会救她,而她当日若是不能够及时得到救援,昭昭不敢接着往下想……
沈东珠扯了扯嘴角冷笑,自从七岁以后她就下定决心要牢牢抓住那个男人,不容得有半点闪失。她想要得到他,全部的他,完完整整的他,即使是不择手段、状若恶鬼也在所不惜。
这世间心软的男人固然是优柔寡断容易被野花野草迷惑的,可是同样他们心里也会对旧爱残存些许温柔,偶尔想起当初的缠绵温存时亦心有余温。通常情况下这样的男人内院里可能花花草草很多,但只要正妻熬得住,再是娇美的花儿也总有枯萎凋零的一天。
时间总是站在正妻那一方的,这或许便是悲凉世道下名分对女人的意义。
反之,则不然。
那些情感炽烈、爱恨分明的男人们,比优柔多情的男人更为可怕。情浓的时候爱得轰轰烈烈,仿佛世间女子只在意眼前一人,说甚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可是一旦变心,那旧人便迅速成了墙上的蚊子血,他们满心满眼都是新爱上的那个白月光了。
沈东珠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爱意消散后就连一丝一毫的情份都不给妻女留下。
昔年她的父母也曾爱得轰轰烈烈。她母亲当年只是一个镖师之女,长得容颜俏丽,性格讨喜活泼。而她父亲则是江南首富沈家的嫡出幼子,长相俊美,文采风流。祖母原本打算给父亲说个官家小姐提升一下门第的,自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当年父亲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说是不能娶到自己心爱的人他活得毫无意义。终于,还是说动了祖母。
成婚后的恩爱甜蜜自是不必说,母亲六年未孕父亲也没有多看旁的丫鬟哪怕一眼,也曾是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沈东珠时常想,若是原本不曾得到过全心全意的爱,母亲日后也不会那样状若癫狂。
毕竟,曾经当过他心口的朱砂痣,之后又怎么会甘心成为墙上的蚊子血。
成婚第七年的时候,她的母亲终于怀了身孕。起先确是好的,纵是屋里有几个不安分的丫头因着主母有孕起了不该有的小心思,可父亲依然满心满眼都是母亲。
可是后来,她父亲在扬州遇上了一个名唤柳儿的女子。
那女子据说是出身落魄官家,谁料家族败落被卖到了扬州。她父亲看那小女孩哭得娇娇怯怯实在可怜,便索性买下回家伺候笔墨。那女子也有几分诗才,红袖添香、温柔解语,一日日相伴下来孤男寡女自是生了情。
母亲怀着七个月身孕的时候,看到父亲牵着柳儿在花园里散步,说不尽的小意温存。她母亲那时候才知晓,原来全府上下都知道了的事情单只瞒着她!
柳儿那个时候才十五岁年纪,美得像是晨间的雾、春日的花,形容楚楚、容色娇研,真真是我见犹怜。母亲当即发作说是要把这不守规矩的丫头发卖了,可是父亲却说他爱上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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