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日艳阳高天,古骜与怀歆看书到了中午,云卬提着食盒如往常般来了竹林中,面色却带了一股森冷。云卬走近了,动作丝毫不客气地将食盒摔在了大石上,发出“砰”的一声,语中带怒地对怀歆道:“吃饭!”
怀歆和古骜都被云卬这一番举动弄得有些不明就里,互相对望了一眼,倒是怀歆先开口问道:“云公子,今日怎么没有古兄的饭?”
古骜也有些疑惑地看着云卬,云卬却冷笑了片刻,连招呼也不与古骜打一声,便别开了目光,只对怀歆道:“他?不过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古骜无端受了这样的指责,不禁问道:“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云公子?”
云卬柳眉倒竖,一张玉面带煞,生气地道:“你自己知道!”
古骜心下满是疑惑,前几日云卬还日日都陪他挑水回舍,言语之间也都是对他这个离家学子的关切之意,古骜心中尚感佩良多,怎么才不过一日,云卬就翻面无情了呢?这究竟是怎么了?
怀歆在一边静观默察着云卬的脸色,心中已了然了大半,不禁又咳嗽起来:“……难道……咳咳……是外面有什么传言?”
云卬一听怀歆说到了症结之处,更是气急,不由得微红了眼眶,对怀歆诉说道:“可不是就是传言?!竟说我……我……”
‘委身’两个字云卬说不出口,只拿手指着古骜道:“他到处给别人说,说我和他相好!他还说,能将我骗到,便是因为他刻苦读书……让我欢喜……”
古骜一听,脸色便僵了,问道:“是谁这么说的?”
云卬怒道:“你自己说的你还问谁说的么?!”
古骜刚要反驳,怀歆却道:“……依我看……古兄不像是会说出此话的人呢……”
“外面现在都传遍了!怀兄,你怎么也帮着他?!”
怀歆被云卬一吼,便缩了缩肩膀,垂下了眼睛,不说话了。
古骜想了想,辩白道:“有一日,我的同舍人问我,为何他穿锦衣,无人相交,而我穿布衣,却有人为友。他当时十分荒废,我想劝他上进,便道,你该发奋苦读才是。却没想到他曲解成了如此……公子适才那些……那些……”古骜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便道: “总之公子适才说的那些话,古骜是决计不会说的!”
云卬扭过了头,丝毫也不看古骜。脸上露出厌恶之情,脚下也退了一步。
云卬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觊觎他姿容。
他之前待古骜甚厚,便是觉得古骜不是这样的人。加之又怜他出身寒门却有傲骨雄心,这才有亲近之感。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言之凿凿,竟原来学子中最让自己信任的古骜,居然也是个追名逐色之徒!
甚至还四处炫耀自己战绩,说什么:“我能得了云公子青眼,便是因为我刻苦读书。且我每日粗衣烂衫,引他怜我爱我,不能自拔!如今云公子已尽在我掌中矣,不怕他不委身!”
这些原本都是世家子弟间以讹传讹的编造之言……可奈何云卬的确是在乎古骜,见这几句话又说得切中要害,云卬便感觉自己捧着的一颗真诚之心,被古骜引刀一割就放出了鲜血。
古骜从未遇见过这种状况,他见云卬如此讨厌自己,便沉默地收起书卷,和怀歆作礼告别,转身就向竹林外走去。
古骜一走,云卬感觉心下更难过,古骜没走多远,云卬便从后面追了上去,斥责古骜道:“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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