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吴宝生一案断得十分马虎,何县尉只不过听了吴父一面之词,就对周家人严刑拷打,让周家人家破人亡,最后贞娘心灰意冷认了罪。实际上何县尉根本就没有好好探查过吴宝生那日去了哪里,在哪里被害,是如何被害等等。直把带有血迹的衣裳,还有吴父的口供以及贞娘的服罪书往上递,就定了贞娘与周继祖私通害死吴宝生的罪责。
案卷上虽然写得漂亮,乍一看确实挺像那一回事,否则上头也不会批复,可行家只要稍微注意就发觉漏洞百出。庄重本就比这世的人多些经验积累,又在律学院学习和大理寺实习,身经百战一看就察觉不对劲。
吴宝生失踪以后,吴父确实到处查探,也未得半点消息。这也不是吴宝生做得隐蔽,而是吴父压根不相信自个的儿子是流连烟花之地的人,只觉得他有些好玩却是知道轻重的,成婚以后更是稳重了许多。而且吴宝生去的并非是普通的勾栏院,而是小倌院,吴父并不知吴宝生好这一口,所以也没往那想,也就没去那探查过。
而作为吴宝生的同窗张生却是知道他有这个毛病,庄重听此也就命人着重查探那些地方。果不其然,有了重大发现。
前去调查的衙役查得两年前吴宝生曾在小倌院里出现过,可还未开始喝花酒就离开了。因为当时他在里头结实了一位长相极为俊俏的郎君,两人表现得极为亲昵。那老鸨之所以还记得此事,是因为听那公子的口音并非是梅县甚至云州人,穿着富贵原以为是一个大金主,结果没有想到大金主和另一个金主走了,让她十分恼怒,也就记忆深刻。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具体是什么日子却是忘了,只记得个大概时间,与吴宝生消失时间基本吻合。
庄重心底一动,连忙问道:“可查出那郎君是何人?所在何处?”
“此人并非梅县人,名叫柳如风。听闻是来做生意,结果却亏之一空,弄得身无分文差点被客栈的老板轰出去。不过当晚他带回一个人,那人帮他交了房费,第二日就离开了。带回之人神神秘秘不让人看清他的脸,可依照店小二的描述,极有可能就是那吴宝生。客栈老板的住房记录记着,那俊俏郎君离开的那日正是吴宝生消失的第二日。”
庄重眯了眯眼,“派人去查这柳如风,务必将他给挖出来!”
童师爷道:“属下已经命人去查,只是柳如风是槐州人,且信息不明只怕需要费些功夫。”
“若柳如风那日身边的人是吴宝生,他便是本案关键人物,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回来!”庄重想了想又道:“派出去的衙役此行辛苦,务必多拨些费用,若是超出就从我的俸禄中扣。”
童师爷笑了笑,心中对庄重更是敬重,“大人想得周到。”
庄重又嘱咐道:“吴家那边记得牢牢盯着,吴明那日的表现实在怪异,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小心行事,莫要露出马脚。”
“属下已经命人盯着,都是从在王爷下边的斥候,经验老道必不会被人发现。只要那吴明有什么异样,绝对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
封焕挺直胸膛,对童师爷的话十分受用,还别有深意的扫了庄重一眼。
庄重失笑,不管在外头多稳重或者跋扈,实际跟孩子似的。他端起茶杯给封焕倒了一杯茶,又将点心递到他手中,这才让封焕面色有所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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