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是S01递来的，这只苹果无论是光洁度还是色泽都堪称完美，连带着形状都恰好符合了一个苹果的最高水准。

但风望舒却是僵直了，曾几何时她也被递过那么一个完美的苹果。

本就不多的布料在火矛的爆炸攻击下破烂不堪，碎片式的挂在风望舒的身上，风望舒伸手拿过苹果的时候有些颤抖就好似是冷到了。

触感并不绵软，这代表了这枚苹果恰好是在一个最佳食用期，将苹果递到了嘴边轻轻咬下，裹挟着汁水的果肉带着特有的香气让风望舒的味蕾再一次起效。

甘甜完全没有任何青涩的酸，口腔里只剩下果肉的滋味，一扫先前的疲惫。

风望舒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热，苹果上是一个显眼的牙印，她看似是在盯着苹果 ，但她的思绪却是转而飘向了过去。

风羲和曾经就向她递过一个苹果，但当这个苹果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其上却是带了一个牙印。

风羲和递苹果给她的时候一言未发，风望舒还是看在伏羲就在边上给伏羲面子这才肯吃，没有就这样打风羲和一个头破血流，味道的确是很好，但风望舒一直都惦记着那个牙印。

现在想来她却是不觉得风羲和恶劣了，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也是苹果，起码没有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味道，无名的陌生情绪在风望舒心头缭绕不去。

一口又一口，风望舒吃得认真，就好似是某种仪式，风望舒还记得在被黑洞吞没之前风羲和正想给她传输能源，但风羲和究竟会不会来到通天塔世界，风望舒却是无法肯定，不稳定的黑洞风险太大，连她都是捡了一条命。

“通天塔的试炼者，都是怎么来的？”风望舒还记得自己试图通过通天塔系统进行破解看到的其余光点，这些光点是停留在这个世界的其余试炼者，也不知为何目前为止她一个都没碰到。

“进入这里就成为了试炼者，这是通天塔的规则。”S01清冷的嗓音无端和风望舒记忆里的人重合了。

风望舒惊骇地转头，就看到了那个人形光团。

盯了许久，S01都没做出半点反应。

“你给我这个……”风望舒晃了晃手里的果核，花瓣似得唇牵起了妖娆的弧度笑意自生，她凑近了S01，“难不成你是想通了要和我进行爱的升华？苹果可是别有意义啊。”

这话风望舒并不是瞎扯的，在圣经之中苹果就代表着诱-惑。

S01沉默了会儿，突然动了。

而后就是熟悉的压制，风望舒都能听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发出了被压迫的声响，无形的疼痛如蛇一般游走，风望舒却是笑了。

是她想太多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意外，风羲和真进来也不会做个莫名其妙的客服，就风羲和这种性子，高冷不食烟火的，哪里会乐意被压榨做个客服。

风望舒一边疼一边笑的样子让S01有些不知所措，S01看着风望舒手指轻动就撤去了压制，转头看向了天际。

风望舒也安静了下来，空中还是在洋洋洒洒地飘荡着白芒，却是比起先前稀少了很多，日光穿透了科研所上的大洞，在地面投射出了大片大片的斑驳光影。

这个场景的确是美不胜收，但再美在风望舒的眼里也美不过漫天的星河。

“距离传送下一世界还有五分钟。”S01的话打断了风望舒的放空。

“什么？生存任务的时间不是还没结束吗？”风望舒一头雾水，作为AI不可能记错，通天塔系统的应急板块可是说生存任务是七天，可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才不过刚进入第五天。

“数据无误，生存任务剩余时间，四分三十七秒。”S01给出了秒数。

风望舒纠结地再次计算了一遍，仍然是没错，现在就是第五天。

也许是风望舒的表情太过困苦，S01竟然给出了解释，“读取丧尸王记忆共耗时四十九小时二十分钟整。”

这个惊人的时间让风望舒差点拧巴起了整张脸，在她的感知下她翻记忆不过才几十分钟，怎么就成了四十九小时多？

这根本没道理，风望舒不信邪地打开自己的能源日志，迅速地往上翻看就看到了绝对超过她认知时间里更新数量。

风望舒安静如鸡地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规则影响。”S01再次补充了一句。

“哦。”风望舒只能给一个干巴巴的字节表示自己听到了。

规则来规则去风望舒都听S01提了好几次了，但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规则到底是什么，类似星际间给AI下的守则，还是上班打卡的守则？

“下一世界你还跟着吗？”风望舒问出了这个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问题，倒不是说她对S01不舍，谁会对一个天天背后灵似催债的不舍。

纯粹是S01跟踪癖太可怕了，天知道为什么她换个衣服S01都跟着进来，作为AI本该不在意，但风望舒却怎么都觉得怪异。

“下一个世界的任务由你独立完成。”S01的回答让风望舒多少有些兴奋，风望舒勉力收敛才将那快溢出的愉快感掩盖住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缭绕在了风望舒的身上，最后似乎是找到了好位置，力量涌到了风望舒左手的中指上凝结出了一枚镶嵌着浅金色的戒指。

“你要是再次违反规则，我第一时间就会得知。”

风望舒盯着那枚戒指就快将戒指看出个洞来，什么违反规则就会第一时间得知，她在这里刚违反规则就已经招来了S01，这戒指摆明就是监视她的玩意。

然而风望舒并没有吐槽S01这种行为的机会，一道白光从空中落下将风望舒彻底淹没，白光将风望舒的视线完全遮挡住了。

晕眩感袭来之际，风望舒还惦记着S01往她身上放了监控，什么鬼？难不成S01是觉得她只会做违规这种事吗？这是想要在她违规前直接制止顺带来个疼痛十八式，她就是这样的祸头子吗？

好像……是的？

风望舒突然无法否认这个问题，而此时晕眩的加重让她觉得自己被颠得七晕八素，连直接跨越稳定黑洞都没让她这么恶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