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裴将军开始打算给阿婵定亲,阿婵听自家奶娘说成亲便是两个人要在一起一辈子,就决定出来看看,起码挑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
沈翘楚算了算时间,裴将军的大女儿怀孕的年纪是二十多年前,倒也跟十七的年纪相吻合,这也解释了十七为什么会裴家功夫,却不愿意暴露,这功夫恐怕是他母亲教他的。
而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十七受伤被华容救下,之后一直跟华容生活在一起,直到朝廷的人来寻十七回洛阳。
在平江书院的那几年沈翘楚都没有听过十七提过关于母亲的事,而阿婵也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姐,玄德帝也没有给十七的母亲什么名分,想来十七的母亲很有可能藏匿起来,或者去世了。
十七的母亲自己一个人抚养十七到十三、四岁,即使藏起来,应该也会带着十七一起,没有道理将十七留在苏州,那么去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
沈翘楚叹息一阵,也怪不得十七会对华容的感情特别,华容救他照顾他的那段时间,或许是他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候。
结束自己的脑补,沈翘楚继续推敲阿婵说过的话,以裴将军点火就着的性格,如果是玄德帝搞大自己女儿的肚子,他应该会当即做出反应,要么逼玄德帝给自己女儿名分,要么干脆就起兵造反了,没有必要拖到现在。
而且裴家军在操练之余都有屯田,加上朝廷给拨的粮食银两,这几十年的积攒,应该远远要比县粮库偷换出来的那些粮食要多。
不知道为什么,沈翘楚心中总觉得,这在背后偷换县粮库粮食的始作俑者不是裴将军。
至于吴老七所说的“军队”,恐怕是一群如同吞□□自杀那人一般的死士,或者是雇佣军。
沈翘楚一直派人打听那“见血封喉”的来路,只是岭南路远,派出去的探子如今都还没有回来。
如今能做的恐怕便是等待七月末收税粮的时候,从吴老七那里得到背后人的消息。
沈翘楚回到县令府,将今天遇到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并说要与卢重言通信的事告诉阿瑜,只是隐去了关于裴家和背后的事。
阿瑜听到之后大乐:“如果他们能够聊得投契,倒也算是一段佳话。”
沈翘楚当即把事情原委写下来,并用之前卢重言教给自己的江湖暗语将最近吴县和裴家发生的事描述了一番,让阿顺转手几次,再加急寄给卢重言。
跟阿瑜躺在床上,沈翘楚一反常态的失眠了,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今十七都已经认祖归宗,他若是母家出自裴家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为什么玄德帝都没有给十七母亲名分,即使十七母亲真的已经去世,也还是可以追封的呀。
而且如果阿婵所说的裴将军的性格是真的,那么他没有道理不给自己的女儿争取一个名分。
要么便是裴将军如今还不知道十七是自己女儿的孩子,要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一旦十七暴露了自己的母家,便将夺嫡的筹码明着放到了台面上,而十七就不可能现如今一样,做一个不显山不漏水的闲散王爷。
不知道这样到底是玄德帝的安排,还是十七与裴将军商量之后的安排。
如果是前者,那么玄德帝真的是如同表面一样,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间摇摆吗?他保持十七的实力,是为□□增加筹码,还是另有安排,而玄德帝又真的如同表面上一般看重去年降生的十八皇子吗?
都说君心难测,沈翘楚如今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回忆玄德帝跟自己说的有限的话,似乎每一句都有着深意,难道玄德帝一早就把自己划做十七这一派了吗?那么他派自己来到这裴家军营所在的吴县,就不仅仅是让自己调查关于税粮的事了。
沈翘楚想了一通,他这些年跟着陆凤臣和谢长卿学习,已经被潜移默化到思考每一种可能性,然后为每一种可能性做出应对,这样可能很累又费脑子,但是当变故来临的时候,不至于措手不及。
他其实并不太喜欢这样,有时又害怕是自己想多了庸人自扰,不过比起做一个什么都不想走一步看一步的轻松的人,沈翘楚还是想做拥有万全准备的人,毕竟伴君如伴虎,官场如战场,他不想一步踏错粉身碎骨。
沈翘楚轻轻将手搭在阿瑜身上,感受到从阿瑜那纤细身体里传来的勃勃生机。似乎只有这个时候,沈翘楚才有一种安心的归属感。沈翘楚由衷地想:为了能守护阿瑜和这个家,即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虽然心里总是悬着,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沈翘楚还是没有因此而影响日常生活。那琉璃作坊开春时已经搭好窑,沈翘楚还特意找了两个做瓷器出身的烧窑匠人来把持这玻璃窑的火候。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琉璃作坊终于可以做出透明的钠钙玻璃,只是其中还有气泡,而且也不大平整。
沈翘楚拿着第一批做好的水银镜给阿瑜看,虽然跟后世地球现代的镜子不能比,但是已经比平时用的铜镜好了很多。
阿瑜很是惊奇地左看右看:“原来我长这个样子……”
沈翘楚从后面环住阿瑜:“是啊,是不是被自己的美貌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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