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古时的因为服用丹药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几乎每一个都是真真正正觉得自己所练的丹药有用，才会服用。

恐怕虚玄也是这样的人？他真的觉得自己的红丸能够强身健体，才呈给玄德帝。

沈翘楚决定下朝之后将这红丸送给华容检验，至于到底情况怎样，还得等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因为这事，沈翘楚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天黑之后即将出宫门的时候从阿宝那里接过锦盒，沈翘楚向阿宝行礼：“谢过阿翁。”

这阿宝自小跟着玄德帝长大，在这后宫之中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无论是宫人还是朝臣，都尊称他一句阿翁。沈翘楚倒不觉的这样叫吃亏，毕竟人家岁数在那里。

阿宝看起来谨小慎微慈眉善目，可是那时在前殿，在后殿怎样处理那些腌臜事沈翘楚就不知道了。想来能在后宫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大内总管，总不会是如看起来一般慈祥。

沈翘楚并没有以银钱打点阿宝的意思，毕竟阿宝生长在天下顶富贵的所在后宫之中，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自己要是真打点阿宝，那点钱都入不了人家的眼。而且难保阿宝会将打点的事告诉玄德帝，自己就犯了忌讳。

况且沈翘楚又没什么所求，跟这样什么都不缺的宫人相处，最重要的便是发自内心的以礼相待，让他们能够切实地感受到你的尊重。

这对于沈翘楚来说并不难，毕竟出身现代的沈翘楚自小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他并不觉得这样的宫人有哪里低下，只是每个人的工作不同罢了。

阿宝似乎对于沈翘楚的态度很是满意，不禁提点道：“沈舍人最近可是深受圣上器重，还需努力，才不辜负圣上的期望啊……”

沈翘楚听得一头雾水，自己只是一个六品的起居舍人，皇上再怎么器重自己又能怎样，自己还能怎么努力？写字更好看？

虽然这样腹诽着，沈翘楚还是恳切地再次谢过阿宝，这才出了宫门。

他没有坐车回家，而是径直赶往华容的住所，因为华容现在是十七的专属太医，住的离宫城不远，也在上五坊之中。

这样的地方哪怕是华家也很难负担得起，恐怕是十七的别邸。

好在华容今天晚上并没有“出诊”，他看到沈翘楚到来，十分惊讶：“什么风把我们沈大人吹来了。”

沈翘楚蹙眉：“你可别贫了，麻烦你帮我看看这药时什么成分？”

华容取来小刀，将这红丸剖开，只见其中由红到白渐次分层，看起来很是精致。

华容用手沾取碎屑捻了捻，轻嗅之后用放进口中尝了尝。

沈翘楚阻止不及，只任由华容将红丸碎屑入口。这华容检查成分的方法真是太不科学了，万一中毒怎么办。

华容似乎看出沈翘楚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这药没毒，要是有毒我怎么会入口，你当我傻的啊……”

沈翘楚犹自不甘：“要是有毒你没有发觉呢？”

“可别咒我了，我自小识毒经辩百草，要是真被毒死了，也是我本事不精。”

“所以这药当真没毒？”

“里面有红铅、辰砂、松香、秋石、人乳……抛开剂量来谈毒性都是空谈。这一丸确实不致死……”

沈翘楚那些年跟着华容学医也不是白学的，这辰砂便是硫化汞，红铅想毕是铅的一种，又是铅又是汞，长期服用怎么可能对身体无害。

便有些着急道：“那么要是连服几年会怎样？”

华容忍不住用手中药扇轻敲沈翘楚的脑袋：“你怎么这么性急啊……我问你，你可知道什么是红铅，什么是秋石？”

沈翘楚摇摇头：“红铅……是铅的一种？”

华容双手背在腰后，恨铁不成钢道：“看来你医书看的还不够。这红铅乃是处女的经血，而秋石则是童男童女的尿液晒干而成……”

沈翘楚大惊，捂着嘴：“那你刚才……！”

华容摆摆手指：“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别说是这两样，人中黄我也是尝过的……”

人中黄沈翘楚还真的知道是什么，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感叹医者的伟大。

“长期服用这药，确实不致死。只是像这样的红丸，一般都有服用的规矩……”

“什么规矩？”

“这药是壮阳之物，名红丸，而红丸自古以来指处女经血，所以这药必须得‘浴血奋战’才行。”

哈？

见沈翘楚一脸没听懂，华容又道：“就是必须要跟正来着月事的处女交合才行。”

沈翘楚想着玄德帝并没有跟自己说过这样的服用方法，想来他也应该不会害自己，恐怕便是玄德帝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服用方法。

“如果不这样服用呢？”

“轻则中气下陷脾肾损耗，重则暴毙。”

沈翘楚沉思半晌，道：“你说要是有人给大人物献这样的药，又不告诉大人物正确的服用方法，到底是什么打算呢？”

“如果这献药之人不是不知道正确服用方法的话，那么他肯定是想要控制这大人物的性命长短。这药看似普通补药，即使是寻常太医也不能说有毛病，可是如果长期不按照正确方法服用，身体变得不堪刺激，如果掌握了刺激的方法，就能够控制这大人物什么时候死了……”

“所以你说的这大人物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文的时候，电脑蓝屏了两次……真是太sad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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