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昱龙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日上三竿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
说起来很奇怪,这不是他第一次梦见陶然, 却是第一次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梦里火热,潮湿,陶然斜着眼看他,眼里噙着潮湿的水光。他的嘴唇是红肿的,骂他畜生不如。
但也不是真的骂他,话是骂人的话, 腔调却不是骂人的腔调,每一个词都鼓动着他的心脏,让他不能自持。
他醒来的时候出了汗,身上都湿了, 拿着毯子到阳台上去晾晒, 自己则在阳台上抽了支烟。因为是临醒之前的梦,所以记得格外清晰, 梦里的陶然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天气已经快到最热的时候, 太阳光毒辣, 让人不能直视。
有一句名言说, 这世上让人不能直视的有两样东西, 便是太阳和人心。
太阳毒辣刺眼, 人的心却阴暗。
六月底是备考生们最后的疯狂, 那时候每个人脸上都能看出紧张焦灼的神色, 班级里的倒计时牌变成了个位数, 龙门之跳近在眼前。
余和平心里很慌张,最后一次模拟考试考的不好,导致他一直都很焦虑,终于在临近考试的几天崩溃了。
他不想去学校了。
余欢骂道:“以前不让你上学你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把你供到高考,你说不上就不上了?”
陈平也觉得余和平有些太草率了:“你听话,这都什么时候了,可不能掉链子。”
他这一生就这样了,就指着余和平能出息。
余和平眼圈通红,抿着嘴就是不说话。他们班主任也很无奈,对余欢说:“孩子实在不想去的话,在家学也行,可能是考前压力太大了,你们也别吵他,多安慰才行。”
余欢一直跟老师赔不是,送走了老师之后,回来劈头盖脸就朝余和平打。余和平没反抗,只缩着头挨打,陈平拉住余欢说:“你干什么?”
“生来就是要债的,”余欢气的掉泪,“不上也罢,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去打工!”
陈平把余欢拉了出去,余欢在客厅里哭诉她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余和平仰起头来,通红的眼睛像浸染了血一样。
他想他最可悲的地方就是他明明生活在最底层,却有远胜过常人的**,爱的**,物质的**,有**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能力跟不上他的野心。
人有时候真得认命,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达到。他真的觉得他尽力了,可他如今充满了无力和恐慌感,感觉自己一辈子都跳脱不了既定的命运。
相比较余和平家里的血雨腥风,陶然和盛昱龙那里一片安静。盛昱龙比平时要安静很多,每天按时按点地出去回来,他心里比陶然还要紧张。陶然清冷,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紧张的表情,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休息,生活中的大小事全都不用他操心,盛昱龙甚至开始学着做家务,洗衣服,家里是很久不做饭了,都是出去吃,变着花样吃。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证明陶然也有些紧张的话,就是饮食了,陶然吃的比平时少了很多,说是天热,没什么胃口。
陶建国夫妇两个更紧张,陶然的高考对他们家来说是头等大事。他们夫妇俩隔两三天便会来一趟,陶建国说等到陶然高考的时候过来陪考。
“不用,你们都来了我反而紧张。”陶然说。
六月的最后几天,其实同学们都有些浮躁了,学不下去,紧张,又兴奋。七月三号周五,市一中的高三学生上了最后一堂课,赵友中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做了最后的考前动员,随着铃声的想起,大家都欢呼了起来,整个学校都被他们的欢呼声充斥着,高二和高一的学弟学妹们透过窗户往下看,看到满天散落的书本和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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