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平微微叹气:“是啊,我只是想,多带几个人去,还是……如果韦帅望功力同以前一样,加上黑小子,还有那个同韦帅望争白剑的冷家小子,送死的事,三叔就不用去了。”
陈台卿怒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泰平问:“三叔跟我们一起去吗?”
沉默。
真难堪的沉默。
韦帅望来到军营前,下马:“通禀一声,梅将军陈元帅,随便谁,韦帅望来了。”
冬晨看看韦帅望,小声:“会不会尴尬。”
帅望小声回答:“尴你妈……”捂住嘴:“呃,我……”
冬晨白他一眼:“你不呃还好一点。”
帅望笑:“咱们先把你那厉害妈忘了吧。”
梅子诚已经冲出来:“韦帅望!你可来了!谢天谢地!”一把抱住韦帅望。
韦帅望本来不尴尬,现在终于有点尴尬:“兄弟,你得变成你妹妹,我才能感到温暖快乐。”
梅子诚松手,微微不好意思:“帅望,我们断粮缺水,腹背受敌,冬天不是打仗的好时机,记得吗?敌人只要把城墙浇上水,就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堡垒,而这个时节,青黄不接,我们不管到哪儿去征粮都成了要人家命,要人家命,人家就会拼命,我力主撤兵,差点被莫须有了。可是在这儿硬挺着,连我都二个月没吃饱过了。我手下的兵也是人啊,又冻又饿又病,还让他们攻城!”
韦帅望伸手拿出块核桃酥:“给。”
梅子诚气结:“我不是管你要吃的!”伸手就抢过去,掰一半给陈一柏。
韦帅望伸手再掏:“我还有……”想了想:“你们可别想让我同你们一起饿肚子!”靠,小梅太有风格了,给他块饼干,他同人分一半,我给他顿饱饭,他一定先均分给士兵啊,韦帅望回头看看自己的干粮补给:“这是我的,你可以来吃,不能拿去充公!”
梅子诚瞪他:“你又来了,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伸手拉开看看,立刻指挥陈一柏:“虽然不多,但是,这些可以给水肿的士兵先吃。那些,那些拿去给生病的先吃。这个,这个是什么?酒?用来消毒吧。果脯,我先来一个,小陈你也尝尝。太好了,我相信这些油能帮我们挺好一阵子。”
回手握住韦帅望的手:“谢谢,你帮大忙了。”
韦帅望苦着脸:“啊,哦,不用客气。”回头看看冬晨黑狼,气愤地:“其实你不用这样客气的。”我不想给你。
梅子诚道:“那我就不客气,我看看还有什么。”
梅大将军立刻自作主张,指挥顶头上司元帅大人搬东西。
韦帅望站在一边,看着人家忙碌的身影,小声呻吟:“我不是这个意思。”
冬晨笑得脸都快抽了,韦帅望小声:“咦,他们好象还要把你的肥皂充公。”冬晨傻了。
只有黑狼很安然,如果必要,他吃草都能活。
傍晚时,韦帅望看着面前一片肉,半个馒头,一杯水,一块果脯,微弱地呻吟:“我们能逐渐习惯饥饿状态吗?”
梅子诚看了看韦帅望,想了想,把自己的那份,放到韦帅望面前。
帅望哭丧着脸:“早知道我中午不喝酒光吃饭多好。”
梅子诚认真地吸吮自己沾了肉汁的手指,成功地让冬晨把自己那份食物让了出来。他一点点嚼完自己的食物,终于叹口气:“我手下说,白家送出发多信,分别是这些地方。”拿给韦帅望看,然后指点:“画圈这些,是有动静的,有人往这边来,有的往冷家山去,这些是还没送到的,这些是没反应的。”
帅望问:“白家呢?”
梅子诚道:“白家一团乱,多数学徒下人都跑了,不过,他们又雇了些不怕死的。嗯,白家兄弟有一个病了,好久不见他,不过,也许是跑了,因为没人走过他生病的房间。”得意地笑:“我手下混进去了。”
黑狼站起来:“他们去找你师父了!”
帅望点点头。
黑狼道:“他们去找你师父了!不但白家人去了!还有别人也去向你师父施压了。”
帅望再次点点头。
黑狼把他拎起来:“你什么意思?”
帅望道:“我的意思是,他们折腾过一次了,然后,下次没确凿证据就不会乱叫了。”
黑狼瞪着他:“那么……”
帅望道:“我师父总不会因为你切了一堆耳朵把我宰了的。不过,说真的,你要是能再克制点,少切两只,我比较好交待。”
黑狼沉默一会儿:“这不是你计划中的吧?”
帅望怒吼:“当然不是!你这只白痴!”
黑狼安然了:“效果不是挺好。”
韦帅望道:“好个屁!我本来根本不想惊动我师父的!”
冬晨低声:“你师父知道你不会放过白家人,所以才派我来,韦帅望,最低限度,你不能再伤到别人,也别虐待你要杀的人。如果你有任何时候,心软了,你先停下来,给自己点时间。”
帅望慢慢坐下,垂下眼睛,良久:“我不愿意让他失望,我会竭力克制。”
黑狼只是静静看着冬晨。
心软,心怎么会软?
怎么会软?花了很久很久很久的时间去忍痛,才让它变硬的,这样才能活下去,怎么会软?难道是准备下一次的抽搐吗?
我憎恨阳光宝宝。恨他们还能享受刹那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