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魂魄陡然现身,把舒月吓了一大跳。
我赶紧跳了下来,仔细看着这个魂魄。
它亦是歪着头,看着我们。
良久后,突然对着我,挥了一拳。
我下意识地闭起了眼,将脑袋往旁边一偏。
紧接着,便听得它大喊道:“你们看得见我!太好了!”
我再睁开眼,便已经见着它的手伸向了我,想要抓我。
然而,它只是一个魂魄,根本抓不着。
整个身体,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好吧,我承认了,看得见你。”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很坦然地面对这些游魂。
它却一点都不坦然,反而异常激动,道:“你别进去,进去会被改造的!”
尔后,她一指自己的衣服,道:“我就是那里头的参训员!”
“改造?”我诧异道:“你详细说说?怎么个改造法?”
“电,他们用电!”
即便它已经死了,但一提到电,它仍旧情不自禁地哆嗦。
些许后,方才稳住了身体,讲了起来。
原来,它叫白玉洁。
生前是河陆市的市民,家庭条件还不错,是典型的河陆市中产。
听到这,我就有点懵了。
河陆市距离惠山区,一个在最北边,一个在东南沿海,中间相隔几千公里。
它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叫白玉洁,但我没那么好……”
白玉洁还在读初中,和别的小孩有很大的区别。
极度叛逆。
家里是中产家庭,一个月给她几十万零花钱做不到,几千万把块还是没什么问题。
父母忙着挣钱,几个月着不了一次家,没空教育她。
爷爷奶奶和她代沟剧烈,她十分的孤独。
于是,便只能在外头交朋友。
问题是,河陆市和大多数城市也有很大的区别。
别的省份,一般瞎混的小年轻,都会变成街头混混或者地痞无赖。
河陆市,会变成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
读初中的孩子,还没有明确的是非观。
豆豆鞋紧身衣紧身裤,夹个包,纹个天眼,看起来风光无限,七八个人凑不出二百块钱。
这些在我们眼中拉垮至极的精神小伙。
在白玉洁眼里,就是潮流典范,是偶像。
她有钱,大方请客,网吧包宿,给大哥大姐们买烟买饮料。
很快,她也融入了进去。
一开始,她还不敢和大哥大姐一样打扮自己。
但逐渐的,胆子玩大了,也敢和爷爷奶奶顶嘴了。
有一天酒后,在大哥大姐的怂恿下,她鼓起了勇气。
去纹了个天眼。
回家之后便让爷爷奶奶发现了。
挨了顿毒打不说,还被关在了家里。
没过两天,她爸回来了。
几个月没见,却连抱都没抱她一下。
见面便是一个耳光,把她鼻血给打了出来。
尔后,她爸请来的帮手,便把她绑了起来,按着去纹身店洗了天眼。
洗完之后,她和她爸大闹一场。
她觉得她爸不懂她,不能理解她。
人是群居动物,最怕的就是孤独。
孩子,也会孤独。
她的父母爷爷奶奶,根本不会听她说话。
只有那些精神小伙大哥大姐,才能给她心灵上的慰藉。
于是,她消停了几天,又跑出去找这些精神小伙玩。
这件事不知被谁捅到了她爸耳朵里。
这次,她爸没回来,而是她妈回来了。
她妈跟她说了一晚上话,一直笑眯眯的,直到最后,给了她一杯水。
她喝下后,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再度醒来,已经穿越了几千公里,来到了惠山。
她妈亲自将她丢在了拓展院里,并且签署了委托书。
自那日起,她便体会到了。
什么是地狱。
进了少午学院的第一课,便是不能私下与同学说任何一句话。
一句都不行。
一个寝室内,如果有人私下沟通,全寝室受罚。
举报之人,免罚。
她刚来的第一天,就因为跟同寝室的女孩子说了一句想借一点纸。
被罚跑了十圈厂房。
可是,她本就在叛逆期,当然不可能去真的去跑步。
她和教官一顿吼,教官一直冷笑。
等她吼完后,教官便把她绑了起来,吊在寝室外天花板上的横杠上。
吊了一个通宵。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严重的体罚。
虽说痛苦,但并没有磨灭她的心性。
反倒让她的叛逆之火更加盎然。
第二天,她被教官放了下来。
教官问她服不服,她吐了教官一脸唾沫。
并告诉教官,他们所作所为,是违法的,她出去后一定会告。
然而,教官不仅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再度冷笑了起来。
一张授权书,拍在了她面前。
她妈亲笔签名,已知书院的所有惩罚手段,同意将其送入书院。
她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