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精神出了问题,但前面一年,他的生活还能自理。
可是,出千赢钱,不是剁几根手指就能了结的事。
曾经被他赢过钱的各路牛鬼蛇神,一波又一波地找上门。
若不是法治社会,他早被打死了。
一次又一次的毒打,到了最后,他终于彻底精神崩溃。
失去了自理能力。
作为邻居,王奶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龙飞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搬走了一段时间,但又回来了。
她的儿子,和龙飞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可是她儿子和老伴,在一同去钓鱼的时,车出了意外。
两人同一日去世。
王奶奶孤独了接近十年,突然龙飞回家,还带来了小阳阳。
她便把一切的关怀,全都放在了阳阳身上。
每每有人来寻仇,她便会率先跑过去,把阳阳抱出来。
她一个老太婆,寻仇的也不会拿她怎样。
于是,阳阳就会在她的家里,听着他爸挨揍的声音。
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王奶奶曾经是个老工人,退休工资挺高,多给两碗饭,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这么把龙飞一直养着。
但她也不敢随便进门,只能给龙飞点外卖。
希望龙飞能好起来。
阳阳没了母亲,至少得有个父亲。
听得我叹了口气。
人生无常,上一秒风光八面的人,下一秒可能就会一无所有,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龙飞这情况……
诶,不对啊,龙飞这情况,怎么可能去接阳阳放学呢?
我赶紧问道:“王奶奶,他应该不会去接阳阳吧?”
“出门挨打挨多了,废人一个,这几年门都不出。”
看来是被打出创伤应激了……
我苦笑着说道:“我们来的目的,是因为阳阳的家长给了一个大妈一封信,这封信的内容有关我的发小,我专程赶过来了解情况的。”
我刚说完,正在吃饭的阳阳突然说道:“给张大姨信的,不是我的家长,那是周叔叔。”
“周叔叔?那又是谁?”
“就是一个叔叔啊。”龙新阳一脸童真:“最近认识的一个叔叔,人挺好的。”
“哦?”我又掏出一百块钱,道:“小家伙,给我说说这周叔叔呗?”
“附近台球厅玩的叔叔,大高个,黑不溜秋的。”龙新阳用小手比划了些许,突然又放弃了,道:“哎,反正你们去看嘛,最黑的那个,就是他。”
台球厅?
我跟王奶奶问明了位置后,把所有的现金全拿出来,大概三千块钱全塞给了她。
她本不想要,我拉着舒月就跑了。
钱不多,但至少能让摊上这么个倒霉爹的阳阳,过几天好日子。
也算他给我提供线索的报酬。
出门后,我和舒月直奔台球厅。
果然,我一眼就看见了阳阳口中的周叔叔。
他说的对,很明显,只要看一眼,就能确定。
这个周叔叔,是个黑人……
我走上前去,轻轻一拍他的肩膀,用英文说道:“hi,bro,iwanttalktoyou?”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我,用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回道:“讲普通话。”
“我去……”
我忍不住吐槽道:“你一大老黑,不会讲英语?”
“老子土生土长的本国人好吗!”
他倒先一步破防了,气急败坏道。
“中国人吗?”
的确,广深区有许多黑人的遗腹子,原因懂的都懂,不用细说。
我冷笑着,扣住了他的手腕:“那就简单了,出来聊聊!”
他虽然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身体也比我壮,但被我扣住了手腕,他却完全挣扎不动。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正准备骂。
我用力一捏。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台球厅。
“聊聊?”
我继续问道。
他疼得额头都出了一层细密汗水,接连点头道:“聊,聊……”
把他从台球厅拉出来,走到一个小巷里。
我给舒月使了个眼色。
她随手掂起一块红砖,上下抛了抛。
“别打!别打!”
大老黑捂住了脑袋。
舒月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打你,你看清楚了。”
尔后,她将砖头抛向空中,待得砖头落下时。
一拳猛击!
砰!
整个砖头,好似被炮弹轰了一般,直接炸裂开来!
红色粉末飞溅而出,细小碎石飞了老远,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看清楚了吗?”
舒月掰着手指,朝着大老黑走了过来:“问什么答什么,否则一拳下去,你还能不能说话就不好说了。”
大老黑人都吓傻了,接连点头道:“你问,你问……”
我掏出了那封信,道:“这是你让阳阳的同学家长寄出去的吗?”
“嗯……”
大老黑赶紧说道:“是,但我收了钱,五千……”
怎么又是收了钱?
真是心累。
“谁给你的钱。”我真有点不耐烦了。
“旁边的少午学院,里头的老师……”
他说话声音,愈发的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