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若是三不管区的龙头能用脑袋计算,多少颗都不够。
他亲自过来,恐怕也是在给巴颂信号。
“所以,你觉得,吞了巴颂的地盘,值不值得我去搏上一搏?”
武旅长说得云淡风轻。
他也的确是个这样的人,从退伍开始,便一直在不断地搏命,搏到现在没有输过,也成功坐上了三不管区第二的交椅。
他不是个容易满足的人,绝不会甘心止步于此。
“明白了。”
我端起了酒杯,道:“我还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你选择我?”
“因为,我了解李清寒。”
武旅长亦是端起了酒杯,与我一碰后,一饮而尽。
“我早就意识到,他可能是巴颂唯一的弱点,所以,我关注了他很久很久。”
对于李清寒,他如数家珍。
李清寒其实并不算能人,但他有个很特别的能力。
他有着恐怖的直觉。
做这一行的,互相栽赃是非常正常的事。
潘氏给李清寒栽赃过十多次,但每次李清寒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凭直觉躲掉。
这一点,我也知道。
李清寒连续两次,凭直觉感知到了是有人在捣鬼。
武旅长说,李清寒在这样的直觉下,连续躲过多次灭顶之灾。
他没法去解释这个能力,便认为是鬼神之力。
是鬼神,在保佑他。
他对鬼神之说,特别相信,这些年重金拜神,不止一次被各路假巫师骗。
但他从来没怪罪过。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捕鱼卖鱼的出身。
他和武旅长或者巴颂不同,这两人都是从社会底层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面对任何场合,都有底气。
但他,是被逼着上位的。
没有底气可言。
他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上苍对他的恩赐。
因此,他宁愿相信鬼神,相信有个老天爷在给他安排人生,时刻提点他。
相反的,对于巴颂这个真正的大恩人,他反倒是惧怕的。
据经理所言,李清寒不管出了任何事,都不会向巴颂求助。
哪怕再难,再险,他也不会跟巴颂讲明。
若不是他那恐怖的直觉,以他不愿求助的性格,混这行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然而我,就是第一个骗过了他的直觉的人。
说到这,武旅长打趣道:“我骗了他这么多次都没成功,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那从来不是骗,而是形势所逼,他没得选而已。”
我将我和新次郎一起干的事和盘托出,说到大半时,潘氏便坐不住了。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原来我的手下是你安排人杀的!场子的位置,也是你泄露的!”
说罢,她似乎气不过,竟指着舒月,怒道:“我还当你好姐妹,原来你也是帮凶!”
武旅长瞪了她一眼:“是你自己蠢!”
潘氏被突然一骂,顿时有些委屈:“我我我……”
“你什么你!她是东方古国的人,一身如此俊俏的本事,能甘愿为你我这样的人卖命?”
潘氏突然噎住了,再度看向舒月时,眼里满是委屈与不解。
舒月却冷笑道:“能让我卖命的,只有天下一等一的良善人,你是吗?”
“好,既然你们摊牌了,那我也交个底。”
武旅长又喝了一杯红酒,道:“你们的确有能力,但能力仅限于河防市这样的小城市内。”
一边说着,他朝着独眼男一指:“像他这样的好手,不会甘于呆在河防市这般小的地方,因此,他跟了我,在三不管区,他反而能更自由。”
独眼男一摆手道:“嗨……别提了,这边做啥不得束手束脚的?”
“别打岔,”武旅长笑着干涉了他,又看向我,正色道:“世界犹如一个赌场,你在河防市,无非是外头的散客,而真正的贵宾,都会去VIP室,明白吗?”
他说得的确很有道理。
河防市,放在国内也就是个三线城市,连江北都比不上的小地方。
便衣曾戏称,我和舒月是江北一等一的好手,我当时还挺骄傲的。
后来才想明白,主要是也没别人……
河防市能有这么些异能人士,纯粹因为康广刚搞了地下拳赛。
能因为这么点钱,就去给他们这群人做保镖的异能人士,想来也是混得极差的垃圾人。
就像那个老白男一般的垃圾。
这些我早已想过了,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安排新次郎去暗杀他们。
“这是你们的局限,但也是你们的优势。”
武旅长认真道:“若是在河防市,你们步步紧逼,逼得李清寒生意一团糟,巴颂那边,他没法交代,便会面临受罚,以我所知,砸了生意,至少要被断一手一脚。”
“这么狠?”我诧异道。
“我们不狠,脑袋早被下头的人夺了。”
武旅长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李清寒一旦到了那一步,便没得选了,巴颂一定会问他,等那时候,李清寒将我在河防市搞他的消息一说,巴颂必来河防。”
“我们都带不过来手下,只能带几个异能人士过来,到时候我会全力吸引巴颂的火力,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干掉巴颂,如何?”
我想了想,问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武旅长思索片刻,又道:“事成之前,我会放出话去,以后针对新耀集团,无条件地针对他们,如何?”
他这个地位的人,一旦话放出去,便必须要做到。
否则,便没人害怕他了。
这交易还算划算。
我点了点头,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