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枝更加紧张了!
“我输了?”陆申机皱着眉。
陆无砚倒是一脸平静,问:“还来吗?”
陆申机放下手里的棋子,不耐烦地说了句:“没意思,不下了!”
方瑾枝这才明白她的这个大舅舅根本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所谓的毫无章法是真的毫无章法。
方瑾枝暗想:这么大个人,棋技还不如我呢!
陆无砚含笑捡起棋盘上一颗颗的黑白棋子,道:“这次让父亲五子。”
“八子!”
“成。”
方瑾枝悄悄撇撇嘴,大舅舅这个棋技,就算三哥哥让他八十子也赢不了,哼。
她没了观棋的兴趣,却仍旧乖巧地坐在陆无砚身边。毕竟五六岁好动的年纪,没多一会儿,她就有些闷了。尤其是这一边倒的棋局也忒没意思。她坐得端端正正,脊背挺直、下巴微抬。头不能乱动,一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陆无砚腰间系带垂着的青碧色穗子上。
方瑾枝眨眨眼,小手悄悄探过去,把玩着那手感不错的穗子。她灵机一动,竟是不由用那滑顺的穗子编起了麻花辫。她编到一半发现分成的三股穗子分量不一,编起来并不好看。她又把它拆了,仔细平均分了三股,重新编。
陆无砚垂眸看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下棋。
倒是坐在对面的陆申机多看了方瑾枝两眼。可方瑾枝玩得专注完全没注意。
“父亲,下棋可要专心。”
陆申机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棋子随便一放。
陆无砚默了默,说:“允父亲悔棋一次。”
陆申机这才仔细观察棋局,他将落下的棋子捡起来,寻思了好一会儿,重新选了个位置置棋。
“要不然……父亲再悔棋一次。”
“不用!”
陆无砚无法,只好将手中的棋子放下。
“又输了?”陆申机盯着棋盘一脸莫名其妙。
陆无砚感觉到腿上一沉,他低头,发现腰间的穗子被方瑾枝编成了两条麻花辫。而方瑾枝的手已经拿开了,正蜷缩着放在他的腿上,似想要抓什么却没有抓住的样子。陆无砚视线上移,就看见她的小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竟是困极了。
陆无砚顺手解下腰间的穗子塞进她的手里。方瑾枝茫然地睁开眼睛,慢吞吞地看了一眼陆无砚,又低下头玩起手里的穗子。
“下棋太没意思了,实在难以想象你总自己跟自己下棋,真是无聊透顶。”陆申机摇摇头。
“云先生说过,下棋最是磨练一个人的定力。”
陆申机皱了下眉,“好久没见那个老家伙了。”
陆无砚虽然和父亲说着话,也没有看一旁的方瑾枝,却忽然抬起右手,准确无误地将身边马上要栽向一旁的方瑾枝轻轻一揽,让她侧躺下来,小脑袋搭在他的腿上。
他垂眸看了一眼困倦的方瑾枝,“眯一会儿吧。”
方瑾枝眯成一条缝的大眼睛就慢慢合上了。甚至小身子扭了扭,摆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陆无砚便将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背上。
他抬眼,望着坐在对面的父亲,道:“父亲,我前几天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哦?”
“我梦见母亲被围困在安北城,最终从城墙上跳下来,她的尸身被荆军践踏,血肉融入土地。”陆无砚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即将要发生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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