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外面撒带木门的门缝里能看见光,谢流离推了推门,见是里面上了拴,于是拉起门钹敲了敲,“投宿的,麻烦店家开门。”
喊了几声里面才有动静,有人推开内门走到院里来,脚步拖沓像是没穿好鞋子,快到跟前了停下,警觉地声音说,“投几天?”
谢流离:“先住上三日,后面若还住就再续上,店家门前没挂客满呐,先让我进去吧。”
等了一会儿没音,谢流离正待再说话,里面又说,“一天六十文钱,你住三日,再加上堂上押的一百文,合多少?算对了,扔进来,我再给你开门。”
谢流离喉咙闷笑一声,从袋里把那鳞趾金拿出来,敲一敲金面放在耳朵听了听响,随后从头顶门豁里扔进去。
“我的娘嗳!”
这一声惊叹后,门栓从内打了开,穿着青麻布衫子的店小二上下打量着谢流离,看她是个清秀的小道,身上有些腐异和泥土的气味,却也毫无犹疑地开了门请她进来,又赶紧往外四下看看,见外面什么都没有,才放下心来。
谢流离走进堂内,等那小二关上门回来,她伸出手掌盯着他。
小二瞅了一眼,装傻充愣地问,“啥?”
谢流离挑挑眉,“金子能是给你的吗?拿过来。“
小二讪讪一笑,把手心里的麟指金死死地抓了一会儿,随后递过来,“我就说嘛,鬼一不会算数,二没钱,要是真还能往门里面丢金子,那就是恶鬼迎门我也得请他进来。那就不叫鬼,那叫财神。”
谢流离呵一声,从照袋里找出一串钱来数了数,扔过去,“二百八十文足数了。”
店小二接了钱,抬头问,“小道长应是不怕靠街带窗的屋吧,咱家靠着里面小花园的都住满了。“
谢流离打了个哈气,“不怕,不过今日是真的劳碌累了,赶紧麻利地让我洗个澡,再睡它两个时辰。”
店小二取了钥匙引她往楼上房间走,一边说,“小的姓蒋,家里老大,澡盆和水二十文,我就从您押的一百文里扣。但是我们城里用来喝的淡水和吃的肉食都贵,这个得看量另给。”
谢流离思了思,“我不用吃肉,没事。不过洗澡的水和喝的不一样,你是用什么水给我洗?”
蒋大说,“最后一遍的淘米水,不舍得丢……不过您要舍得花钱用干净的也行。”
谢流离咬咬牙,“舍不得舍不得,淘米水就淘米水吧。皂荚多给我点,我这身上衣裳也得洗啊。”
蒋大指着她掌心,“您有金子还不舍得用干净水?再说了,听口音,您还是从京里来的,我看您能拿金子,估摸肯定是给大家门户除邪祟的,这年头什么邪的东西都有,那赚头就更不可能少 。您肯定是太抠。”
谢流离将金子收好了,不给他看,“我要带进棺材里的,你管我啊。眼力倒是挺好的,但当着人的面说出来就是不聪明,还不烧水去?”
打发了蒋大,她找着了门进去,放下照袋,把里面的尸肝拿出来,随后用金银针按照方位插/进去,过了一会儿就有透明如水母一般的残魄钻了出来。
谢流离伸出手指去触摸那个残魄,脑袋里呈现出一个少女的声音唤道,“阿姊,阿姊,你藏哪了……”
长相白皙的小姑娘,十二三岁稍显稚嫩,快步地跑进西间厕所里关上门,从门缝里望出去,心怀忐忑又期望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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