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闫默终于不用去城郊大营, 已经快到了年底。皇帝念他这一阵子辛苦,特许休养几日。
褚清辉与他在府里腻歪了两天, 心思又活泛起来。她前一阵应邀参加一个茶会,其间几位小姐提起某府在城外有一座温泉别庄,那家的夫人小姐每到冬日,就去温泉里泡一泡, 好不惬意。她便想起来,自己名下似乎也有这样一座庄子。
回府后问过管事,才知道城郊那处泉眼不多,只建了寥寥几个庄子, 主人家要么是皇亲国戚, 要么使流传数代的世家, 普通大臣新贵, 根本无法沾手。她名下这一座, 是早年间皇帝送给皇后的, 皇后又给她做了嫁妆, 其珍贵自不必言说。难怪那几位小姐提起时, 语气里满是艳慕。
褚清辉听管事汇报完,更加心动, 当即就想跟闫默一起去泡一泡, 可转念一想, 这样的好消遣, 独享反倒没意思, 便临时写了几个帖子。一封送去张府, 邀林芷兰和张志洲同去,一封则给了秦含珺。
后来又记起成亲时曾说过,要请二弟来府上玩耍,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兑现,此时难得要出城,不如把他带上。既带了他,就顺带再问问太子是否得空。又担心只有小恂一个小孩,怕他玩得不痛快,便让林芷兰和秦寒君把自家小弟也一同带上,几个孩子好有个玩伴。
张府和秦府当天就给了回音,至于宫中,次日一早就驶出一架小马车,将二皇子送来公主府,同时带来太子口讯,他今日脱不得身,明后两日若得空,再去城外与他们几人汇合。
褚清辉也不觉得意外,即刻让人收拾好行装出发。
她与褚恂两人坐一辆大马车,闫默骑马护在车边,伺候的宫人在后头马车上,另有一队侍卫前后护卫,一人行井然有序,出了公主府,赶往城门口与另外两家碰头。
褚恂极少出宫,此时新奇得很,时不时偷偷掀开马车一个帘角,张望外面的街景,若看见什么没见过的,嘴里就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褚清辉怕他受凉,往他怀里塞了个汤婆子,又把绒毯盖在弟弟腿上。
“阿姐阿姐你快看!”褚恂一连叠声,白嫩短胖的指头指着街边一个扛糖葫芦的小贩,“他有好多糖葫芦!”
褚清辉握住他的手拉回来,道:“看看就好,不许把头和手伸出去。”她说着,自己也从缝隙里看到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果子,暗自吞了吞口水,才道:“从前不是给你买过么?”
“是啊,真好吃。”褚恂歪着头,回想以前吃过的美味。过了一会儿,他解下腰间的小荷包,从里头翻出许多精致的小玉件、金锞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褚清辉,“阿姐,糖葫芦是不是值许多银子?你看这些够吗?”
褚清辉心中好笑,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在这个年纪,似乎也不知银子为何物,还一度认为玫瑰糖比玉佩珠钗都珍贵。
褚恂见她不说话,惋惜道:“不够么?早知道我带个大的荷包来。”
“不是不够,只是现在天冷,吃了凉食当心闹肚子。”
褚恂立刻可怜巴巴道:“那我只吃三、不,只吃两颗,好不好阿姐?”
褚清辉摇了摇头,实则她也是在试图说服自己,外头街上的食物,闫默历来不让她乱吃,若此刻买来给小弟尝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住,或者忍住了,心里也必定垂涎万分,不如两个人都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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