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这对夫妻在结束分房的当天,又分房了。书生刚从“娘子没有破童男无数”推导出“娘子没有比较爱童男”,开心没多久,又悲催地从“娘子婚前是完璧之身”推导出“娘子果然还是嫌弃婚前不是完璧之身的他”,然后,没有然后了。他陷入愁云惨雾之中,心事重重地挪开脚步。
咦?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不重要了,他要回房,要反省,要三思,如何挽回娘子的心……
书生如游魂般飘回房,留下书房门口完全被无视的范秉泪流满面,他空洞的双眼在无声地呐喊着:我容易么我!主人嫌我碍眼把我搬出书房,姓书的更绝,装作看不见我!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给我点穴的人都不记得解穴这回事!
很显然,他想起了他家主人大婚那天他被点住穴道整整一天一夜的事。
前车之鉴犹未远,重蹈覆辙何其快,悲哉,壮哉!
但范秉是何许人?出了名的护主排外常脱线睚眦必报小心眼!在第一次间接第二次直接因为书生受苦受难之后他还能不反击吗?不可能!
虽然家规中说了,不能打架斗殴下毒坑害,但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众所周知,书范两家的家务事都是交给他的,比如煮饭。他当然不会做下毒这么低级趣味的事,但是吐吐唾沫星子再多加些他和主人都能吃就书生不能吃的辣子啦葱啦什么的还是挺好玩的。
哼,就姓书的这一顿不吃饿得慌的体质,小爷整不死他!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书生当仁不让地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白天他要忍受食物的摧残,倒是范轻波与他相敬如宾分外和谐,只是一到夜晚就有丧心病狂惨无人道的生理课在等着他,由于有愧在心,他不敢硬来,每每只能咬牙忍下,苦不堪言。
转眼就到了七月半,中元鬼节至。
这一日,天阴阴的,空气有些潮湿,家家户户都准备了祭祀的物品,唯独书家仍是一派清净。
原因当然是……范轻波怕鬼。
非常怕。
她原本不记得自己怕鬼的原因了,直到近日因书生的温暖而忆起旧事,原来耳边一直对她说“凡人尽了寿数,淌过黄泉,便成了腐骨行尸,青面獠牙,面目可怖”的声音,是她的母亲。母亲寿数将尽之时,怕她生了死志要追随,便捏造出这等恐怖景象,要她吓得不敢死去。
后来她长大了,虽知母亲此言根本与她所说的在黄泉那一边等她自相矛盾,但那恐惧已成了习惯,摆脱不开。所以往年的这一天,在其他人准备迎接祖先享用人间食物时,范轻波通常会在全家贴满驱鬼的黄符,然后拉着阳气饱满的范秉通宵下棋。
这一年,家中多了书生,自然要考量他的意见。本以为他这样迂腐又循规蹈矩会要求依礼操办,毕竟祭祖算是礼之大者,谁料他竟同意按她的意思办。
她以为他是迫于她的淫威才妥协,还主动表示若是他想祭拜父母她会帮忙准备东西的,他却反过来安慰她,说他对他爹娘并不熟,也不知道他们喜欢吃什么东西,硬要准备可能反而弄巧成拙。本来还想对他刮目相看的范轻波瞬间无力,原来他不是懂得变通,只是脑回路太奇异。
她又想起在书房发现的两样东西,她和书生的婚书还有一叠未拆封的书,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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