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搀着萧桐离会议室越来越远,萧桐才觉得自己身上的痛缓解一点,她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助理想给她擦擦,被她挥手挡开了,“你去跟景行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那个会就不参加了。”
助理倒了杯水放在萧桐桌子上,“好,萧桐姐你放心,我一定转告,你先休息一会儿。”
等助理走了,萧桐才趴在桌子上想,这地方不能待了。
中设到底是俞家的中设,和俞家沾边,就没法脱离俞轻寒,连看俞轻寒一眼萧桐都觉得痛,她这病,只要有俞轻寒在的一日,她就好不了,只好离俞轻寒远远的,越远越好,最好能一辈子别见到她。
没想到萧桐躲着俞轻寒,俞轻寒却自己不识趣地送上门来,俞轻明在会议室开着动员大会,她扫了一圈,没看到萧桐,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溜到萧桐的办公室来。
连俞轻寒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是昨天晚饭的时候偶然听俞轻明提起萧桐工作室过几天就要去巴黎的事,她心里一动,想来看看,于是就来了。
看什么呢?俞轻寒不知道,她想,就当是给朋友送行好了,这次的秀好像对萧桐非常重要,好歹认识那么多年,祝福一两句总没错。
“萧桐。”俞轻寒敲了敲萧桐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桐听到有人叫她名字,脊背冒了一层凉汗。
这个声音被她刻在了骨头缝里,一辈子都忘不了,俞轻寒不过叫了她一声,她就已经疼得直不起腰来,只好趴在桌面上,低头看地板,不敢看俞轻寒。
“你来……做什么。”萧桐忍着不让牙齿颤抖出声,掐着大腿肉,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我听我哥说你过几天要走了,来送送你。”俞轻寒站在萧桐办公桌的对面,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萧桐的耳朵和半个脸颊,还有若隐若现的泪痣,多日不见,俞轻寒发觉自己竟然有点想萧桐,她觉得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萧桐好像连骨头都薄了,很脆弱的样子,看得俞轻寒有种抱一抱她的冲动。
“谢谢。”萧桐掐着大腿,咬牙道,“还有事么?”
“那边的西餐你吃不惯,我让我哥给你找了个中餐师傅,你有什么想吃的就跟他说。”
“知道了。”萧桐的脸颊因为疼痛而控制不住地抽搐,她不想让俞轻寒看到她的狼狈,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走吧,我要工作了。”
俞轻寒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只好道:“那好吧,外面比不得家里,你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萧桐听了,又疼又想笑。
她和俞轻寒在一起的那么多年,出了那么多趟门俞轻寒都不关心,现在分开了,俞轻寒反倒比从前还要温柔些了,只因为俞轻寒觉得她们还是“朋友”。
多可笑,自己和俞轻寒那么多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朋友关系”。
想到这里,萧桐觉得自己的血都是凉的。
俞轻寒走出萧桐的办公室,有些失落,她是真的想关心萧桐的,可萧桐看上去并不领情,俞轻寒不懂,萧桐从前对她好成那样,怎么一旦断了关系,竟然连朋友都没得做?她沉浸在自己的失落郁闷里,一点也没发现萧桐的异样。
俞轻寒失落的时候,喜欢找人喝酒,不能找莫夕原,她太严厉,知道自己要喝酒,不陪自己不说,可能还要数落自己一顿,也不想找她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伴儿,想来想去,只有常林染最合适。
俞轻寒和常林染是从小一块儿玩泥巴长大的关系,俩混世魔王,小时候什么坏事没干过?两人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两人约在常去的酒吧,俞轻寒比常林染先到一步,酒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灌,这么喝下去非出事不可,常林染赶紧过去一把夺了她手上的酒杯,“你疯啦?当水喝呢?”
“你来啦。”俞轻寒看她一眼,不再喝酒,从果盘里拿了两颗葡萄扔进嘴里,手臂枕着后脑勺,靠在沙发上慢慢嚼,盯着舞台上性感火辣的舞女看,眼神却是飘忽的。
这是有事儿呢?常林染纳闷,按理说俞轻寒现在是春风得意啊,甩掉了萧桐,莫夕原又回来了,甚至还住在她家里,俩人这么朝夕相对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日久生情了,到时候俞轻寒得偿所愿,多好的事啊?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闷闷不乐呢?
“嘿,我说俞二小姐,你现在春风得意美人在怀的,找我来炫耀来了吧?还装什么忧郁深沉呢?小心我踹你信不信?行,姑奶奶我今天自备狗粮来了,你炫耀吧,我听着呢。”
“炫耀个毛啊。”俞轻寒幽怨地叹了口气,“阿染,现在我就觉得有句歌词形容我,特别合适。”
“什么?”
“我不是真正的快乐。”
“噗——”常林染一口啤酒差点喷在俞轻寒脸上,还好她记得俞轻寒龟毛得很,临时转向避免了一场惨剧。
常林染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湿巾,擦擦嘴,才气得踢了俞轻寒一脚,“我呸你的,俞轻寒,你叨叨莫夕原叨叨了十年,现在人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俞轻寒幽幽看了常林染一眼,道:“我怕她。”
常林染嘿了一下来了兴趣,“有故事?快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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