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姐,还不走啊?”助理把明天要用的材料放在萧桐的办公桌上,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桐姐,这都快七点了,会不会姐夫有什么事耽搁了不能来啊?要不你先回去吧,太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大概是堵车,没事,小赵,你先走吧,我把这个设计图画完就走了。”
“那好吧,桐姐,你也别太晚了。”
工作室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下班,萧桐坐在办公桌前无意识地把玩一支水笔,笔杆灵活地在指缝间环绕,办公室外间的灯也一盏一盏熄灭,直到最后,偌大的办公室黑暗寂静,只有萧桐窗户里透出来的一点灯光,笔还在萧桐手里转,笔头偶尔撞击桌面,咔的一声,在只剩她一人的办公室里,几乎能听到回音。
萧桐把后背陷进椅子里,头靠在椅背上,看着挂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转圈,咔哒、咔哒,明明那根小小的指针走得那样慢,可等她惊觉的时候,最短的时针竟然也指过了10。
深秋的夜里,风很大,工作室所在楼层又高,冷风在楼宇间穿行,发出凄切的悲鸣,明明窗户关的严实,萧桐却觉得风吹刺骨,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
萧桐六点半下班,俞轻寒说六点半来接她,可现在已经十点了,萧桐一刻不敢怠慢地盯着手机,莫说电话,就是一条语音留言也没有。
一定是路上堵车了,俞轻寒肯定在车子里等得着急,又没带手机;或者俞轻寒半途遇到了什么事——比如一个突然犯病的路人,俞轻寒要送他去医院,所以耽搁了;又或者是俞轻寒自己出了车祸,说不定现在正在医院里包扎……
萧桐越想越玄乎,对俞轻寒的安危提醒吊胆,握住指尖旋转的水笔,拍在桌面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过了两秒,又颓然坐了下去。
有那么一秒钟,萧桐恶毒地宁愿俞轻寒是真的出了车祸。
她出了车祸,残了,萧桐照顾她一辈子,死了,萧桐大不了和她一起死,左右倒是个解脱。
可是萧桐内心更深处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小小地提醒她,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意外,俞轻寒不来,不过两个原因,第一,她不想来,第二,她忘了。
萧桐最擅长给俞轻寒找借口,这十几年找了那么多的借口,她忘了、她忙、她累了……俞轻寒只要对她态度好一点点,她就会欢欣雀跃地想,看,俞轻寒心里果然还有她,好像这一点点的友善就是俞轻寒对她感情未变的证据。
窗外太暗,所以窗户里不多的光也显得格外亮,透明玻璃成了不透明的镜子,反光得厉害,萧桐一转头,就看到自己一张惨淡憔悴的脸,目光呆滞嘴角下垂,活脱脱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她本来就是个怨妇,就算和俞轻寒朝夕相对了十几年,可俞轻寒早就把她抛弃了,萧桐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她就是不愿放手。
凭什么放手,萧桐趴在桌子上笑,开始只是轻笑,可她已经压抑得够久,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空旷的办公室就剩她一个人,她懒得再压抑,干脆放声笑出来,喉咙里发出咕隆隆的怪音,肩膀跟着笑声的频率颤抖,明明是俞轻寒跟自己许了那么多山盟海誓的承诺,俞轻寒跟自己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每一句都像真的一样,情真意切,萧桐和俞轻寒在一起十几年,凭什么让她放手,去成全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成全俞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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