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宇抱起沈千凌翻身上马,一路朝山下而去。
好歹给点盼头啊……铁头老三发自内心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好值得叹气!负责看守他的暗卫十分莫名其妙,不仅能住进追影宫,还能跟宫主说上话,更是见到了我家萌萌的夫人,将来甚至说不定还能看少宫主,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恩泽好吗,祖坟冒烟才会有!
居然还叹气。
简直不懂珍惜。
由于云岚城出了大案,因此防守也更加严密起来,衙役十二个时辰轮班,将所有要出城的外地人都暂时送往官府检查。府衙之内,温柳年正在吃面,见到众人进门刚忙站起来。
“路过张家铺子,顺便买了些东西。”秦少宇将一大包牛肉与卤味放在桌上。
“这怎么好意思。”温柳年推辞。
“跟我就别再客气了。”秦少宇自己倒了杯茶,“昨夜那一顿,起码吃掉了你一个月的菜钱。”
暗卫:……
不要说得我们好像很能吃一样啊。
温柳年笑着摇摇头,“多谢秦宫主。”
“周虎情况如何?”秦少宇问。
“已经醒了。”温柳年道,“周婶在照顾他,我想等秦宫主来之后再一同问话。”事情在第一遍叙述之时往往最精准,再往后多说几次,难免会受到听众影响,加进去一些不必要的干扰。
“钱豹呢?”秦少宇又问。
温柳年道,“方才派人去他家中问过,正在往回赶,应该三日内能到。”
秦少宇点点头,“那我们便先去问问周虎,那座画舫上究竟是何状况。”
诚如先前周婶所言,周虎的确是个老实人,这次着实被吓得不轻,就算已经醒转,对当日之事也依旧记得不是很清楚。
“爆炸之时你在哪里?”秦少宇问。
周虎道,“那天我原本在厨房,后来没有酒了便去甲板底下取,却突然就听到有人喊说厨房着了火,我心里一慌就掉进了水里。”
“岸上没人看到?”秦少宇问。
“没有。”周虎摇头,“我是在船的背侧掉下去,岸上的人压根就看不到,船上的人又都赶着救火,就在我拼命想要抓住绳索之时,画舫一下就爆炸了。”
“爆炸之时,厨房可有异常?”温柳年道,“比如说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出现。”
周虎道,“没有,厨房原本就很挤,多一个水桶都放不下。”
“那船上呢?”秦少宇继续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感觉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周虎道,“我是杂役,除了厨房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老爷。”周婶在一边道,“阿虎已经醒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暂时怕是回不去了。”温柳年道,“昨夜有一伙歹人半夜摸去你家,幸亏秦宫主早有准备,才没有让他们得逞。应当是得知我们救了阿虎,怕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才会要先下手为强,绑了他的家人做威胁。”
“歹人?”周婶脸色瞬间煞白,“那我家柱子——”
“你儿子一家三口都没事。”温柳年打断她,“放心,本官已经将他们安置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周虎皱眉,“他们为何要绑架我大哥?”
“你说不知道,对方却未必会信。”秦少宇道,“歹人穷凶极恶也就在此,为了自保,宁可滥杀无辜百姓。”
“大人,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周婶语无伦次,站起来就要下跪,“我们一家子都是安安分分,可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只想要过安生日子。“
“自然。”温柳年扶住她,“本官自当为百姓讨公道。”
“船上一共有多少厨师?”秦少宇问。
周虎道,“六个。”
秦少宇又道,“那天可有谁不在?”
“没有。”周虎摇头,“钱老板说过,请一天假便扣十天工钱,所以大家伙一般即便是病了,也还是会撑着上灶。”
沈千凌皱眉,做生意固然要赚钱,但这种老板未免也太刻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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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派人去那六个厨子家里问过?”出门之后,秦少宇问温柳年。
“去过了。”温柳年道,“其余五个都在家里扎灵堂,剩下一人名叫王锤,无家无室光棍一条,和邻里街坊关系也不好,因此连个送终人也找不到,只有等着下次法会之时,请和尚念念经超度一番。”
“王锤的卧房靠近船的哪一侧?”秦少宇问。
“诸位书房请。”温柳年道,“昨夜我彻夜未眠,已经将船舱底部的图画了出来,宫主一看便知。”
“大人果真博学。”沈千凌夸他。
“公子过奖了。”温柳年赶忙推辞,“下官凡夫俗子一个,丝毫法力也无,如何能与沈公子相比。”
沈千凌:……
为什么连你也会觉得我有法力。
有法力就不会在这里无头苍蝇一般查案了好吗。
身为父母官,你这种智商简直让人捉急。
书房桌上,一大张宣纸被风微微吹动,上头密密麻麻画着船舱底下的位置分布,很是细致。
“厨师的住处是我根据当时登记的次序来估算,不能保证准确。”温柳年道,“不过按照常规,应当八|九不离十。”
“所以只有王锤一人住在拐角?”秦少宇若有所思。
“按照方才周虎的话,倒也合情合理。”温柳年道,“关系好的五个人住在一起,其余一个性子怪的住另外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这里是船尾,的确很方便他从窗户里钻出去,然后点燃引线。”秦少宇道,“若我没猜错,这个王锤八成没死,现在一定还躲在城内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