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无意中的胡说八道,还真的照她说的做的,这是心里没有她的表现吗?可如果心里有她,又为什么说那么多无理的话来羞辱她?其实她理解在这个年代,她想嫁与他做正妻有多么不可能,其实并没有想真的为难他,但从他口中说出那些轻视的话,她怎么受得了?
“我手里没有抵票,没有关系吗?”她很想看看那条金项链,。抵票,是大江国中类似于提货单的东西。买方只要支付了费用,卖方出具票据,之后只要持票的人就可以拿走货物。
“姑娘留下个字据就行了,下回再拿抵票来换呗。”老板仍然笑得讨好。虽然这行为不合规矩,但经常也有人这么做,并不会出乱子。况且,这姑娘可是女财神哪,巴结好了就是绝对的回头客,一次再来说不定又会买走很多东西。
方初晴一听,立即下马,跟店老板来到内铺,眼看他取出一只木盒来。
“拿错了吧,这么大?”一看那一尺见方的精致木盒,方初晴颇感意外。会不会只是样子货,就包装好,其实没什么真材实料的?
“没错没错,这么大的顶链,本店是一次接手。”店老板说,“那位爷选好了样子,然后说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够大。这不,有一斤多重呢。”
啊?一斤重!那是项链吗?哪有人买金首饰是论斤的?真戴上还不把脖子压断?拴狗的吧!
方初晴一听就气坏了,猛地夺过盒子,打开一看……这哪儿是项链,明明是腰链,纯金打造,式样像一条金树枝,挂着很多漂亮的金叶子。不得不说,这家店手工不错,那些叶子形状可爱,连叶脉都刻画得清清楚楚。而且,她没有看过比这项链真真材实料的东西了!
“小的也说这项链实在太……太与众不同。”店老板斟酌着字眼,看着方初晴涨红的脸蛋儿解释说,“但那位爷说是为姑娘压惊的,倒不为佩戴,所以只求足金份量,说姑娘会喜欢,只要姑娘高兴就得了,其他一律不问。”
他什么也没说过,可他是在用心思让她高兴吗?这……甚至算得上是纵容她的恶趣味,宠着她做任何事。可为什么?为什么在她想离开他的时候,却得知他默默做过的一切。
一瞬间,前一刻她还觉得沈澜恶劣,这一刻的心却被温柔占满,想立即回要塞去。她被沈澜的行为搞糊涂了。他到底……喜不喜欢她?爱不爱她?到底有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爱意?
只是这死家伙为什么和皇上一样?她不过玩笑着说句话,他却当了真。皇上送个金钗像匕首,他就送个项链像腰链。不过这东西虽然不能戴在脖子上,便她还真是喜欢金子呀。
她犹豫了。
真的要不告而别吗?是否应该回到他身边,把两人的感情理清楚再做决定?可是她才想到江无忧,脑海里到图国去的心声又强烈地响起。
算了,事情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是先去图国一趟吧。她南非要冷静一下,好好考虑要爱谁。要接受谁,要怎么活。她还需要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不再依依赖别人。
“谢谢老板了。”她随手写了安据,把装着金项链,不,是做腰链的盒子包好,负在背上,追着商队的路线而去。
她满脑子想沈澜的事,却并不知道这两天她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因为她出了要塞后,王三娘虽然没有追她,但二天一早就以巡逻的名义,带着自己的绝对亲信去劫杀了。
不过王三娘刚愎地断定她定是往南回江国去,还以为她跑不远,哪想到她居然速度到了长物镇,还一直往北,去了别人绝想不到的地方:图国。
王三娘锲而不舍,不眠不休地追了三天,直到再也不能往南,否则就算是违抗军令当逃兵了,才感到恐惧,当她挑拨离间时,只是提着一口怨气,一口妒忌之气,而且虽然冒险,却认为自己可以摆平这件事,没想到她的捕杀计划落了空。王爷再找不到方初晴还好,倘若二人见面对质,稍一对证,她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曾经以为为了王爷,为了爱情不会惧怕死亡,可那是因为没有真正感受死亡慢慢临近的滋味。在战场上她都没有怕过,但现在她只要想起沈澜狂怒阴沉的目光,却吓得连觉也睡不着。
她找昏了亲信,真的当了逃兵,逃得无影无踪。其实她本不必如此,方初晴在给沈澜的信中并没有提起她说起什么,她本可以回到要塞中,看看情况再说。但感情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她也算是立过战功的女中豪灰,却在情之败得体无完肤,而方初晴甚至都没有进攻过。
与此同时,方初晴却追上上齐山,给了后者一个巨大的惊喜。
“初晴,你怎么来了?”看到方初晴的一眼,他立即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基时正近黄昏,庞大的马队正在扎营,打算晚上就在这背风小树林中过夜。
前方,就是江图两国的边界线了,他们在这广袤的平原上还需要走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