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情况,凤台县大地主胡行至是知道的,因为他早就派人来探过寿州军政官员的口风。看明白寿州上下官员的心态之后,胡行至根本就没有再做什么其他打算。胡行至见过世面,知道哪怕是自己报官,也不过是走官场的流程。凤台县不归寿州管辖,顶多这边的官员大人们发封信给尚远,询问一下怎么回事。尚远自然有办法搪塞。
尚远对于寿州可以搪塞,可是胡行至派人告官的消息肯定会被知道。那时候胡行至面对保险团可绝对没有搪塞的方法了。陈克明明白白告诉过胡行至,他就是要造反。那时候胡行至满门定然是活不下去。所以胡行至稍微尝试了一下之后,就放弃了短期内耍什么手段的想法。
沈曾植引着蒲观水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他笑道:“蒲协统年轻有为,最近寿州附近甚是太平,都是蒲协统的功劳。”
这都是场面话,把话撂倒这里,不过是表示尊重而已。蒲观水听沈曾植这么说,自己也干脆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沈大人谬赞了。在下也没能办到什么,还是大人在这里治理的甚好,民间风气很正,加上储蓄甚多,能安然渡过这个灾年。”
客厅里面都是些官场老江湖,大家听蒲观水这么胡说八道,就知道蒲观水已经有心回安庆了。果然,就听蒲观水接着说道:“在下这次奉命查看民情,帮着各地防备*。现在寿州这里已经安定,在下准备这几天就回安庆禀报一下。”
果然如此!不少凤阳府通判衙门的官员脸上都露出了然的表情。蒲观水这是在暗示,希望寿州这边给他写份公文,证明一下蒲观水这些日子以来的辛劳,以及蒲观水的政绩。当然,蒲观水肯定也要在安徽巡抚恩铭那里美言几句。赞扬一番。
“那蒲协统准备何时去凤阳府?”沈曾植问道。寿州身为军事据点,蒲观水自然要在寿州这边,但是好歹他也要去凤阳府照个面才合了规矩。
蒲观水笑道:“在下打算过几天就去。不过听说凤阳府那边不是很太平,既然寿州有寿春镇总兵在,在下想着先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此事。”
胆小怕事之徒。凤阳府通判衙门所有人心中都如此给蒲观水下了定义。只要得到了寿春镇总兵的公文赞赏,蒲观水其实就可以回安庆说自己完成了责任。新军的官制既然与文官体系完全不搭边,那么蒲观水就算是亲自去了凤阳府其实也没用的。凤阳府和蒲观水两边对于对方都没有号令权,但是出了任何事情,凤阳府倒是可以把责任推给蒲观水不少。既然寿州这边还算是安定,那蒲观水只要拿到了凤阳府通判衙门与寿春镇总兵的赞扬公文,就大可先回安庆交差。至于以后发生了什么,蒲观水就有了各种推脱责任的借口。
“那蒲协统可否见了寿春镇总兵?”沈曾植问。
“还不曾。”蒲观水笑道。
总算是懂规矩。沈曾植的幕僚们心想。在寿州城里头,沈曾植官位最高,若是蒲观水先去见了寿春镇总兵,那可就是一个大笑话了。他算是得罪了凤阳府通判沈曾植。
若是按照规矩,蒲观水表态如此诚恳,沈曾植也就该同意了,却没想到,沈曾植听完这话却没有回答。他思量了一阵,开口问道:“不知蒲协统与凤台县保险团的首领陈克有何渊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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