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嗯,起了。爹,你怎么起这么早?”
“老了,觉少。”
岳仲尧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他爹手指翻飞。
“爹,这会天还暗着,这竹蓖待天明后再编也不晚。省得把眼睛熬坏了。”
老岳头熟练地用十几根刮好的竹皮来回扭着转着编着,头也不回,道:“没事。习惯了。做了几十年了,就是天再暗些爹也能把它编好了。”
看岳仲尧不说话只静静地呆在一旁看他,想了想,便道:“是要去瑾娘那边吧?”
听到岳仲尧低低应了一声。
叹了一口气又道:“这事是你娘不对,是我们家对不住瑾娘。那二十两银子爹也知道定是不够……往后,爹多编几个竹筐,拿到集里卖,也能得一些钱,到时你再拿去给琬儿她娘。”
岳仲尧蹲了下来,靠在老岳头旁边,道:“爹,不用的。就当是儿孝顺你和娘的。以后儿会努力挣钱让她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
老岳头又叹了口气,道:“爹昨天想过了,琬儿是我们家的孩子,断没有让她到别人家的道理。咱家再苦再穷也干不来这种卖孙女的事。等你妹妹成了亲,爹就给你们分家。你跟琬儿娘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岳仲尧沉默良久,道:“娘只怕不同意。”
老岳头头仍旧没抬,一心只在那竹蓖上,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就你想分家吗?你那两个兄弟媳妇早就想分家单过了。到时候没人站在你娘那一边,她也翻不起什么浪,有爹在,你放心。”
岳仲尧应了一声。转身去舀水洗脸。
待收拾妥当后,正待出门,老岳头喊住了他。
老岳头直起身,从院里的角落里拿出几个新编好的竹筐、竹篮、簸箕等物用绳子拴在一起,递到岳仲尧的手上。
“给瑾娘拿去。你娘砸坏了她很多东西,只怕没得用的。先拿这些去,等爹再做几个,你再回来拿去。”
岳仲尧低头看了一眼。喉咙哽涩,应了一声,拎了一串竹篮竹筐出了门。
乔明瑾家的大门,吱呀地响了一声,云锦和何氏一前一后出了门。
“把门关好了。”
“嗯。”何氏应了一声。正待转身关门,看到墙角蹲了一个人。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岳仲尧后。没了好脸色,道:“你蹲在那里干嘛?快把人吓死了。”
岳仲尧直起身,讪讪道:“我给瑾娘送些东西来,这是我爹新做的。”
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竹筐等物。
云锦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何氏嗤笑道:“你们家人也真奇怪,你娘到我表妹这里狠狠砸了一通出气,你爹倒是做好人编了几个箩筐送过来。怎么。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当没发生过?”
岳仲尧嘴巴张合数次,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拘谨地站在墙角。
何氏又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往作坊去了。
云锦看着他,道:“你也别去跟她们娘俩打什么招呼了。不说瑾娘,就是琬儿现在都不待见你。进去把东西放下,就走吧。”
岳仲尧心里又闷闷地被人捶了一下。低下头拎起箩筐推开门。
不一会果然走了出来。
云锦还等在门口。看他出来。转身去关上门。
“你回吧。”
岳仲尧想了想。道:“家里也没什么事,我跟表哥到作坊帮忙吧。”
云锦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岳仲尧回头看了一眼妻女住的地方,方才在院里也只往正屋望了两眼,也没敢走过去。
岳仲尧头埋得低低地跟在云锦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并不说话。没几步就到了作坊。
夏氏正招呼着作坊的师傅和女儿吃早饭,并没有看到云锦身后的岳仲尧。看到云锦忙招呼:“快来吃早饭。今天做了瘦肉粥,还包了肉包子。”
又转身问何氏:“一会吃完你给瑾娘和琬儿把早饭送过去。”
何氏和作坊的师傅们一样,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个肉包子,正在院里吃得正香,回道:“不用。昨天瑾娘把锅灶都弄好了,说是今天在家自己做。”
夏氏嘟囔道:“还要费事做什么?我也就是顺手的事。她也有好多事要做。”
转身看见岳仲尧,愣了愣。
很快便扬声道:“仲尧也来了?吃过早饭没有?和云锦一道来吃一些。”
作坊的师傅们听着声音也都抬头去看他,何氏见了他哼了一声,又埋头在粥碗里。
岳仲尧有些尴尬,愣愣地站在那里。
何师父叹了一口气,那事说到底也怪不得他。
便吩咐夏氏道:“晓春她娘,给仲尧打一碗粥,这么早怕是没吃早饭就过来了。”
夏氏看了自家男人一眼,高高应了一声,就进了厨房。
岳仲尧接过夏氏端过来的肉粥,又接过大大一个肉包,道了谢。
也和作坊的师傅们一样,在院里找了木桩子木头墩子坐了下来。
鼻子里冲斥着肉粥淡淡的香气,让他一天没喂饱的肚子蠕动了起来。眼睛迅速泛起水雾,差点就控制不住。
左右瞟了几眼,发现没人注意着他,也埋头在碗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早饭后,也不用人招呼,等村里的工人们陆续来了之后,也跟在他们的身边帮忙,什么活都抢着做。
岳仲尧在村里的人缘极好,虽然有个不招调的老娘,但不防碍村里其他人对他的好感。
这些工人也很喜欢跟他一起干活,不一会的功夫,岳仲尧倒是在作坊里如鱼得水起来。
乔明瑾家里,因着昨天收拾归置了一天,娘三个一直睡到日上中天才起来。
乔明瑾下了面条,又给两个孩子打了两个荷包蛋,三人便简单吃过早饭,开始洗衣裳打扫庭院。
琬儿也不用人招呼,拎着小木桶和和水瓢到院子外边的菜地和鸡圈给菜和下蛋的母鸡喂水。
不一会就听到院门外马车的轱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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