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大皇子冷笑一声:“既如此,这侧妃之位你也不必坐了,降为良媛吧!”
闻言,顾沅君抬起了一双泪眼:“为何,沅君做错了何事?”
大皇子掐着顾沅君的下巴,嘲讽一笑,露出了原本狰狞的面目:“一个不得顾相看重的庶子,凭什么做本皇子的侧妃之位?”
顾沅君得了答案,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知为何又在脑海中想到了那人,想到那人将他错认为哥哥时,却从未嫌弃过他庶出的身份,一时又是哭,又是笑,竟似疯疯癫癫一般。
大皇子瞧得越发不喜,大手一挥,便令人将顾沅君带了下去。
在顾沅君降为良媛后不多时,大皇子府便又迎娶了一位新的侧妃——户部尚书之嫡长子朱昱棋,大皇子则借此机会广邀朝中重臣,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此番邀约的时机微妙,请帖发的更是微妙,虽大皇子在信中并没有言明,但收到请帖的重臣心中却都已清楚,只怕这是最后一次站队的机会了。若是此次他们不去,只怕今后便会被彻底驱逐出大皇子党的队伍。
而更令人难以取舍的,是二皇子亦选择了在同一天给朝中重臣下了请帖。请帖上并未写明缘故,只说是请喝茶,一同商议朝中政事。
但只要稍加思索便能够知道,若当真只是为了邀约喝茶,选在任意一天都是可以的,没有必要非要选取在大皇子邀约的第一天。故而二皇子的此举便很好理解了,就是在逼着不愿站队的重臣们,最后站队。
同时收到两份请帖的重臣们,都在心中喟叹着:这京城的天,终于是要变了。只不知道这一次究竟该站在哪一边,才能保住自己这一派系,不至于满盘皆输?
然无论如何地难以抉择,群臣最终都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毕竟如今已是最后的关头,若是再不能坚定自己的站边,只怕日后会如一颗弃卒般,被两边同时舍弃。
日暮渐沉,残阳如血般笼罩着偌大的京城,远远望去,竟如同一层血纱一般。
就在大皇子府同二皇子府同时陷入一阵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的商讨之中时,无人注意到,自京城的小路之上,正有数十支精兵队伍衔枚疾走,一路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京城之中。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最先发起动乱的,是大皇子府。一声令下,便从皇宫之中悄无声息地涌出数千名禁卫军,个个武功高强,悄无声息地便潜入了爻帝的养心殿。一路将见到的侍卫都抹了脖子,直到大皇子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到养心殿。
瞧着龙床之上骨瘦如柴的爻帝,大皇子慢慢踱步过去,居高临下地说道:“父皇,依儿臣见,这皇位您未免坐得也太久了些,况且您疾病缠身,不如早些退位让贤,也好去颐养天年?”
大皇子说罢,便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摆到了爻帝的面前,语气再无平日里的恭敬。
爻帝吃力地睁开眼,手紧紧攥着锦被,断断续续地问着:“老大,朕、朕只问你一句话,王道人所炼制的五石散,你究竟知、知不知情?”
闻言,大皇子的脸上下意识地出现了慌乱的神情。但旋即又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已经再不能将他如何了,又重新张狂起来:“是儿臣又如何?父皇整日说着宠儿臣,宠儿臣的母妃,但若是当真宠爱的话,为何始终不肯松口将皇位传给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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