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乐得搓着手:“银子银子银子。”
冷秋冷冷地:“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帅望笑道:“放心,我死前全花掉,吃喝玩乐,买衣服买马。”
冷秋哼一声,不知道韦帅望这句话有什么不太中听的地方,让他觉得有点不安。
不安,咋会是不安呢?韦帅望故意气他,他都没这感觉,明明是冷秋在吓唬他,冷秋自己为啥不安呢?
不安不安,在他不安与不断思考自己啥事得罪了韦小爷的时候,韦小爷又有二百两银子入帐了。
冷秋无奈地认识到,韦帅望不是把的棋谱背下来了,而是真的了解了他的棋路,真的看出了他下棋的毛病。冷秋推棋而起:“大过年的,你不去你师父跟前尽孝。”意思是老子要送客了。
帅望笑:“切,有啥用,天天承欢膝下,斑衣娱亲也没用,人家有亲生儿子,十几年不见也是亲生的,有好东西当然都给亲生儿子留着,我还不如在师爷这儿赚点银子花呢,是不是?”
冷秋刚听了这话,有一瞬间还真想了一下,韩青有啥好东西给韩笑,让帅望给看到了?不会吧,韩青可不是那样人,一定是误会,多半是纳兰给的……
嗯?啥叫十几年不见啊?
韩笑通过才十岁!
韩青年年回家啊!
谁同亲生儿子十几年不见!
嗯,买衣服买马!
冷秋气得差点没跳起来,阴森森地:“韦帅望……”咬牙切齿地,吃我的喝我的赢着我的银子,还骂着我,大过年的,你找不自在……
帅望一见形势不妙,“嗖”地一声凌波微步,站到安全距离外。
冷秋怒吼:“滚回家去!告诉你师父,立刻给你二十鞭子!”
帅望咧着嘴,惨叫:“啊~~~?!”哀求:“师爷!”
可怜兮兮地:“啥理由啊,我当然不需要理由,那个,总得告诉我师父个理由啊。”
冷秋怒吼:“滚!”
韦帅望走出十几步远,在雪地里站住,回过头来。
雪地里一行脚印,站在一片白里的韦帅望,所有生动的表情渐渐淡去,有一种被赶出家门的小狗的哀伤。
冷秋瞪他一眼,装什么可怜!
混世魔王一个,装什么可怜。
帅望笑笑,转身跑了。
可是他站在雪地里,一脸哀伤的表情,还是打动了冷秋,无论何时装可怜总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让被自己惹火的人消气。
冷秋消了气,终于又有了正常思维。
那孩子,好象有点失望。
他拐弯抹角地,费那么大心思不见得只是为了气我吧?也不见得真是为了给冷兰东西没给他吧。呵,我在他心里可没那么重要。虽然他总是试图——
冷秋微微皱眉,想起几年前韦帅望坚持自己是冷家人,十岁的韦帅望宁死也要同他们在一起,那孩子当他们是家人。
韦帅望把韩青与韦行当成亲人。
他也试图把他师父当亲人。
几年前,在冷秋面前发牢骚耍脾气的韦帅望,早在那个时候,韦帅望就有克制自己脾气的能力,他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他每次都会到冷秋面前表示我很失望,我对你很失望。
冷秋苦笑,对我失望的人太多了,我自己都对自己失望呢,又能怎么样?
那小家伙站在那儿,一脸被赶出家门的可怜相儿。
还有人呼天抢地苦苦哀求呢,冷秋从没可怜过谁,现在,居然觉得那样一个小混蛋可怜,可见真是老了。
冷秋微笑,那当然了,这些年,谁天天跑到他这儿说说笑笑玩玩闹闹啊,还不是韦帅望?韩青永远没有时间,不过一次两次,应个景,韦行那笨蛋,见了他话也不会说,小家伙说的承欢膝下倒真没有错。我欠了冷兰十几年的父女情,难道就不欠小家伙的吗?
偏心成这样,不但以后别想找韦帅望玩,还冷了韩青韦行的心,虽然他们不会说,从言语到行动都不会反对,可是难免会有点寒心吧。
天天承欢膝下,把你当亲爹尊重,有屁用啊?
他们跟着他出生入死,挣来这份江山,对未来的继承人,应该有发言权。
冷秋垂着眼睛,冷兰是他女儿,那两个弟子,也一样亲。
韦帅望那个小混蛋特意来提醒他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