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扫战场的众戍卒,听闻这阵号角声响起,齐齐迅速撤离原地,火速归入到队列中。
在这个过程中,先前细不可闻的马蹄声已经洪雷般响起,整个葫芦肚都在颤抖。
其势之大,绝不是先前几百骑兵所能比拟。
在匈奴骑兵还没有出眼前的山口驿道拐弯处出现的时候,李广就已经下达了作战指令。
旗语挥动间,传令兵已经在队列两侧来回奔跑,集合好的汉军队伍,立即开始整齐而快速的移动,一条线的队伍立即散开,开始围成半圆状。车兵在前,战车最首位,轻步兵在居于中间,重步兵紧随轻步兵,而骑兵,则分为两部移动到了半圆侧后。一个标准的防御协同战阵在匈奴骑兵赶到之前,总算堪堪形成。
伴随着大地的抖动和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匈奴骑兵的身影终于从山口驿道的拐弯处出现。
“嗷嗷~~”
“嗷嗷~~”
“嗷嗷~~”
“……”
匈奴骑兵永远不会忘记在他们冲锋的时候拼命狼叫,不可否认,这样确实增加己方的气势、够威慑敌胆,特别是当这群匈奴骑兵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四千的时候。放眼一看,驿道拐弯处不断涌出急速飞奔的匈奴骑兵,这些自小在北方恶劣的环境中生长的汉子,正是应了那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的俗话,每一个匈奴骑兵都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彪悍气息,一时看不到尽头的骑兵部队,从山口涌出,绝对是有视觉震撼力的。
在距离山口三百丈之外结阵的汉军戍卒,心脏随着匈奴骑兵的马蹄声一上一下的剧烈抖动着。这不是他们不想堵在山口,而是在刚才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这样做,此时的汉军大阵中,就还有部分戍卒在跑步到位。
置身于汉军大阵最前方的车兵们,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面对洪水猛兽般的匈奴骑兵,说不紧张那是不现实的。紧握缰绳和兵器的双手,早已布满汗水。以前,他们更多的是在训练场上驰骋,汉朝之前的对匈政策,使得这里面的大部分戍卒都没有上战场真正面对死亡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可是天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机会。因为对方的骑兵数量超过了四千人,而且还是抱着为先前几百匈奴骑兵复仇的心态来的,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死死盯着匈奴骑兵的众戍卒们,恍惚间好像觉得那些匈奴骑兵的马蹄不是踏在地上,而是,踏在他们的心上!
在这些车兵身后,是一千已经将箭矢插在地上,蓄势待发的轻步兵(弓箭兵),虽然其中不少戍卒的身体都还是忍不住轻微颤抖,但是平时严格的训练平没有使他们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终于,匈奴骑兵在烟尘的驱赶下踏着“铿锵”的步伐行进到了离车兵一百五十丈的位置。
“噌!”
“噌!”
轻步兵校尉和车兵校尉果断的同时一把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直指苍穹。
一千弓箭手引弓搭箭,将铁箭摇摇指向了匈奴骑兵头顶的天空。
阳光将他们脸上的汗水照耀的晶莹剔透。
“铿锵,铿锵,铿锵铿锵铿锵锵锵锵……”
匈奴骑兵终于行进到离他们只有百丈的距离上。
“放!”
校尉一声令下,手中长刀向前一引。
“砰砰砰砰砰砰砰……”
箭矢离弦,一千枝铁箭一下子扑向天空,空气仿佛一下子都被撕裂,这一千枝索命的死神,冲进了匈奴骑兵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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