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理所当然的都迟到了。

向寒打了一上午的瞌睡，中午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孙舒亚不知何时进来了，正跟陆泽谈事情。他下意识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给两人腾地方。

陆泽抬头看他一眼，皱眉问：“你去哪？”

“洗手间。”向寒打了个哈欠，声音绵软。

陆泽嘴角微抽，虽说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可他怎么觉得，只要有孙舒亚在，向寒的需求就特别频繁？

向寒进了洗手间也抱怨：“小九，我天天撮合，陆泽跟主角受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可能是时间还没够？”系统也很疑惑。

“还不够啊？”向寒有些夸张的说：“我都尽量挤时间让他们相处了，每次孙舒亚一出现，我不是提前下班，就是来上厕所。我跟你说，我现在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一阵尿意，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再这样下去，非出问题不可。”

“……向先生，我的意思是……原剧情中，目标对主角受动心是在公司出现危机之后，现在还没到那个时间点，所以两人可能才迟迟没有进展。”如果系统有身体，现在表情一定是狂汗。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向寒也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说：“但那得二十天后吧？”

天辰是个成立不到一年的小公司，没什么名气，做出的游戏只能勉强收回成本。运气不好的话，赔本也是有的。为了打响名气，陆泽买一部著名网络小说《万界》的游戏改编权。这部游戏两个月前已经开始内测，不过陆泽不大满意，后来又大改一番，结果问题就出在这次大改上。

陆泽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陆海，是他爸养的小三生的。私生子比婚生子的年龄还大，这件事被曝光后，把陆泽的母亲气的不轻，精神恍惚之下，不小心竟出了车祸。陆母死后不到半年，陆父就娶了小三赵韵芝，陆海也跟着登堂入室。

陆海母子处心积虑把陆泽逼出陆家后，仍是不放心，又买通天辰一个程序员，在即将公测的《万界》程序中植入木马。《万界》公测不到十天，忽然遭到黑客攻击，防御系统无法启动，玩家大面积被下线，不少人花钱买的道具也不翼而飞，纷纷在官网论坛谩骂、抵制。

陆泽忙的焦头烂额，连续一周不休不眠，才将部分问题解决。然而一切已经晚了，因为宣传的时候借了《万界》电影上映的势头，玩家大多是书迷、影迷，他们本来就不是冲着游戏本身来的，玩了几天常常掉线不说，买的道具还没了，不骂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继续支持。原作者也在微博表示失望，书迷纷纷抵制。

但陆泽在这个项目上花费了巨大精力，对游戏中每一帧山水的要求都非常严格，完全是按大型3D网游的标准去做，几乎把公司所有的成本都投在这上。而且因为版权是从深度科技买来的，深度也有投资，出现这种重大问题后，对方立刻撤资要求赔偿。

资金链一断，游戏无法再运营，银行贷款也还不上。无路可走的情况下，陆泽最终卖掉游戏，艰难维持公司运营，直到一年后才渐渐走出低谷。

说起来，也是陆泽太急了，想赶上电影的宣传，结果没能及时察觉隐患。

“这事不会真要来一遍吧？”向寒有些同情陆泽。

系统慢吞吞道：“不来一遍，目标怎么对主角受动心呢？再说，正是有了这次的教训，他后来才更加小心谨慎，才能把天辰一步步做大。”

“也是。”理事这个理，可向寒还是有些心塞。说起来，除了小气、不准他乱吃东西外，陆泽对他还是不错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倒霉，他还真有点惆怅，唉。

陆泽看完内测总结后，点了点头说：“暂时先这样，我下午去见一下《万界》的作者，公测等过几天再说。”

“好。”孙舒亚知道陆泽还想修改，更知道就是在这次修改中，程序被人动了手脚。但他不想提醒，因为只有一切如前世那样发展，他和陆泽才有可能。

回到座位，关于赵韩东的调查正好发到邮箱，孙舒亚看了一遍后，很快将其彻底销毁。

赵韩东最近过的不太好，先是被向寒踹了一下，某个地方偶尔站不起来了，在医院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养好后，公司电脑又遭到黑客恶意攻击，员工连续一周没能正常工作，气得他将技术员大骂一通，亲自去请了好几个专家来。接连折腾之下，他愣是把收拾向寒这件事给忘了。

这件事在前世是没有发生的，谁会闲着没事去攻击赵韩东的公司？孙舒亚很快想到了陆泽，以他现在对向寒的在乎程度，教训一下赵韩东也合情合理。

孙舒亚前世与陆泽共事数年，对他的攻击手法有些了解。想到赵韩东那边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他心中顿时有了打算。

向寒在厕所数秒熬时间，眼看快要下班了，才撑着发麻的腿起身，跟系统嘀咕道：“再这样下去，我早晚有一天得得痔疮。”

回到办公室，见孙舒亚不在，他一边愉快的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一边向陆泽打听：“聊的怎么样？”

陆泽摇了摇头，说：“不尽如人意。”

“啊？你对他不满意啊？”向寒很惊讶，资料不是说目标还没喜欢主角受时，就对他挺有好感？

陆泽没回答，兀自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回来的正好，跟我去见一下‘狗中哈士奇’。”

“蛤？”正聊主角受呢，去见什么狗啊？目标的思维太跳跃，他有点跟不上。

陆泽以为他没听明白，又解释一句：“是《万界》的作者，‘狗中哈士奇’是他的笔名。”

向寒：“……”所以他们刚才不是在谈论主角受吗？

不过说到主角受，他又想起撮合任务，连忙摇头说：“我不去。”

“为什么？”陆泽边收拾东西边说：“快下班了，正好顺路。”

刚从洗手间回来，不能再用尿遁了。向寒想了想，捂着胃虚弱的说：“我胃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你还是叫别人吧，那什么……孙舒亚就挺合适。”

陆泽一看就知道他是装的，走过去拎着衣领就往外拖：“孙舒亚有事，估计已经走了。”

“停停停，我自己会走。”向寒挣扎转过身。

坐到车上时，他还一脸不满。公司里还有很多人没下班呢，这一拖，他的形象都没了。

陆泽帮他系上安全带，顺便揉了揉脑袋，语气温和：“那位作者请客，听说他还是位美食家。”

向寒眼睛一亮，忙催促：“那还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