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小惊呼,寝室里剩下两个人也纷纷围上来。
“怎么了怎么了?”
陈小半掩着嘴,转过头,指了指手机对舍友说:“贴吧有人发帖子,说谢辞他他好像是侵犯高一一个学妹,已经被告到学校了…”
帖子内容大致阐述了一下事发时间和经过。
许呦翻看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身边陈小和廖月敏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起情况。
“当时天那么黑,那个学妹怎么知道是谢辞啊。”
“不是说了吗,学妹被人救以后,虽然那个人跑了,但是别人在地上发现谢辞校牌了…”
“那也不对啊,当时运动会谢辞压根不在学校啊,他们班和四班一起出去玩了。"
“你看帖子上,有四班的人说谢辞下午大概五六点就不见人了,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不是正好对上了吗”
“那个学妹几点钟出事的?”
“就是刚刚好谢辞不在的时候,好像晚上六点多钟。那个学妹出去买奶茶,回来的路上”
“…出什么事了吗还是说”
“出事倒是没出事,被路过的人救了,可是你想这种事情性质多恶劣啊!!学校要把他开除了都是小问题,说不定闹大了…”陈小表情夸张,剩下的话却没有继续说。
运动会晚上,五六点,遗落的校牌。
没有不在场的证人,时间又刚好对的上,还有貌似确凿的证据。
许呦把陈小的手机放下,安静地坐了一会。
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额角冒汗,手紧紧捏在一起。
下午上课,班上的同学果然都在讨论这件事。
谢辞的座位空着,宋一帆也不见人影。
教务处在高二教学楼旁边的一栋楼。
许呦手里拿着班主任早上给的表格,把它交到教务处。@安静的长廊上,只有一线线光柱投射到瓷砖地上。
交完表格,许呦低头走出教务处。
一个转角,路经一扇门,她渐渐停下脚步。
@校长办公室。
里面有激烈的争吵声音传来,隐约夹杂着间间断断的啜泣音。
“谢辞!你给我说清楚,这怎么回事!”一个中年男人中气十足的咆哮响起,听得出来现在情绪很愤怒。
一个女人很焦急,不停催促道:“这是闹着玩的吗!你这孩子别不吭声,倒是说话啊!”
有人低低劝解。
另一个稍显尖锐的女声拔高,“你说不是你,又说不出那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还不承认!!我女儿出了这种事情,你还不说我现在就打110!"
许呦脚退了半步,手搭在门把上。
里面突然有人爆发,不知道是砸了或者碰倒什么东西。
一阵兵荒马乱。
谢辞的声音传出来,冷漠里带着漫不经心,“我说了我没干这种破事,退学就退学,随你们报警。”
到这种时候他还在死犟,不肯松口。
一声响亮的巴掌,‘啪’地一声脆响,那力道大得听着声音就惊人。
中年男人沉着声音说:“你今天不跟你老子在这说清楚,你那天晚上五六点钟去干什么了,等会就等着警察来问你!!”
“你倒是说啊你谢辞,你要把我急死吗!!”
不停有人在焦急地催促,谢辞还是安静,始终缄默也不去解释什么。
许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肩膀无力地靠着墙,脑子里纷乱复杂。
【今天的事】
【你别告诉雪梨】
【昂。】
【也别告诉别人…谁也不要告诉。】
清爽的晚风吹进车厢,温柔橘黄的晚霞,拥挤的人潮他头仰靠着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答应她。
好。
阳光照在裸露的皮肤上,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许呦深吸一口气,拖着步子,把人藏到角落的阴影下。
她顺着墙壁缓缓蹲下,抱住自己膝盖,眼睛愣愣地直视前方。
吵闹不休不止。
门突然打开,有人从里面冲出来。
谢辞眼神冷淡,不管不顾往前走,丝毫不理会身后乱成一团糟的所有人。
办公室里,女孩的父母,学校领导,班主任,他的父母眨眼间,谢辞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许呦回过神。反应片刻她站起身,从楼梯一路跑下去。
追到楼下,他已经走出很远,快到校门口。
“
谢辞!”许呦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站在原地吼出他名字。
他没听见,仍旧头也不回地走。
许呦提气,拔足狂奔,一口气追到他身后。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微微弯腰喘气。
“谢、谢辞”许呦用很大力气,攥住他手腕。
谢辞听到动静,回头。
他的眼神,先是停在许呦因为剧烈奔跑而变得通红的脸颊上。
随即往下移。
她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腕子,生怕他跑了似得。
第二节课的铃声早就打响,宽阔的校园里学生很少,不远处保安室的门卫探出头。
狐疑地冲这边在看。
许呦大口呼吸,心跳到嗓子眼,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把谢辞往后拽。
他皱眉,只是轻轻抽了一下手。当然没抽出来。
“你灬你跟我回去我和你一起,把话说清楚。”许呦眼睛有点发红,死死咬着唇,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谢辞看着她,闷了半晌。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他低声道,“我爸妈又不管我,反正…”@“
你别害怕。”
许呦低着头看地面,轻声打断他,说:“别怕谢辞。”
重新回到那间办公室,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被许呦吸引。
谢冬云正坐在沙发上联系人,一抬头看到自己儿子被一个小女孩牵着进门。
看到谢辞,女生的家长又激动起来。
女生妈妈蹭地一下站起来,激动地指着他们说:“你还敢回来!”
谢辞刚想发作,感觉手被人轻轻一捏。他所有话都堵在喉间。
许呦悄悄吐口气。
她不着痕迹地挡在谢辞面前,小小的个子,腰板挺地笔直,“阿姨你好,我叫许呦,是高二九班的,谢辞同学。”
在场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互相看了两眼,都没做声。
针落地可闻。
只有许呦一个人在说话,嗓音惯常地,很软,吐字却很清晰。
“运动会那天晚上,五六点,谢辞和我在一起。我们在正大广场地下停车场,我想您愿意应该有录像可以看,从五点到八点,就是您女儿受到伤害到被路人解救这段时间,谢辞全部都和我在一起,我能当证人。”
谢辞张了张嘴。
周围静悄悄地。
她护在他身前,就像护小鸡崽。
却不知道,自己都瘦弱地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