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兰妡正在这里杀鸡儆猴,却见萧池趋步过来,轻轻咳道:“厉美人,您打也打够了,就饶了这丫头吧!”
就知道他看不下去,似这等风流人物,最喜欢伤害女子的心肠,却见不得别人受皮肉之苦,不知道这算不算真正的慈悲?
厉兰妡示意兰妩停手,冷声道:“既然肃亲王为你求情,我便饶了你这回,只是你得长点记性,不要以为伺候贵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莫说是我,贵妃也不会容下你!”
小芙挣扎着起身,一面喏喏谢恩。她仿佛有些站不稳,甄玉环好心搀住她,同时贞静地仰起脸孔,“多谢肃亲王。”
萧池本来没大留意,随意一瞧,却教她的美貌震慑住了。他没能很好地藏住这份惊讶,“这位是……”
甄玉环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份羞怯,厉兰妡替她回答:“这位是贵妃之妹,此番特为进宫看望其姊。可巧,与王爷的来意竟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笑着抛下这一句,便领着兰妩回去,身后犹自传来絮絮的密语,可见那两人有意压低声音说话。可惜隔得远,听不大清。
兰妩也瞧出些端倪,偷偷道:“甄二小姐的确生得很美,肃亲王也是好俊俏人物。”
兰妩如今说话也拐弯抹角起来了,可见宫中的生活的确很能锻炼人。厉兰妡微笑道:“谁说不是呢?”
当晚萧越在幽兰馆歇宿,厉兰妡便委婉地说起太皇太后的一番意思,自然,仍借了一个养病的幌子。
萧越认真地听完,却稍稍有些踌躇,“太皇太后真是这样想吗?”
皇帝不是傻子,他当然瞧得出亲祖母的病其实不重,只是心气不平而已。厉兰妡娓娓道:“太皇太后的性子陛下您很清楚,她老人家一贯要强,纵有什么也不肯说,陛下您应当想在前头。本朝以孝治天下,陛下您此举,不止为太皇太后尽孝,更是天下人的楷模,陛下您觉得如何呢?”
当皇帝的最要面子,她知道这么一说,萧越一定会动心。
萧越果然动摇了,只是仍犹豫道:“朕登基未久,加之这几年减免赋税,库银并不充足,恐怕……”
厉兰妡早有应对,“臣妾倒有一个主意,若大肆兴建宫殿,所费不赀不说,还会惹得臣民口声,臣妾想,慈颐宫旁边的绣春馆还空着,那里地方宽敞,阳光充足,若加以修缮,很可以一住,太皇太后一定会满意的。”
她抿嘴道:“且太皇太后和太后一向和睦,若太皇太后搬过去,太后娘娘也一定会高兴的,陛下您也方便照应不是?”
厉兰妡更有自己的一重考虑:让这两个老妖婆比邻而居,互相斗法,她才更好占得便宜。
萧越一想:如此一办,往后请安就不必两头跑了,的确可以省掉不少气力。于是点头道:“也罢,就依你的意思办吧。”他轻轻投来一瞥,“朕从前倒没看出你有这份心胸,真是小瞧你了。”
明明是夸人的话,厉兰妡却莫名地觉得心中一紧,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何况皇帝。她温柔笑道:“陛下谬赞了,臣妾本来无知,只有这一两年跟着陛下,稍稍学了些皮毛,陛下不嫌弃臣妾愚笨就好。”
她将头靠在萧越膝上,目光迷蒙地对着他的眼,“臣妾别无所求,只想陪伴在陛下身侧,好好抚养咱们的孩子成人,安然度过一生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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