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是不好说,毕竟徐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名声非常重要。
见她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江屿也不逗她,说道:“也罢,你是长嫂,若是觉得不满意,便不用再考虑。不过二弟的亲事,你平日多留心些,倘若有合适的,就定下来。”
沈令善松了一口气。总觉得江峋娶妻,该娶个他喜欢的。
没想到次日徐樱就跑到她这儿来。年轻的小姑娘,穿了件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小袄,松花色百蝶穿花八幅湘裙,戴了对金镶红玛瑙耳坠,比昨日初来江家打扮的还要精心。
瞧见沈令善,就甜甜的叫大表嫂,又亲热的和她说话:“……昨日一瞧见大表嫂就喜欢。母亲说会在这里多住两日,我就想多过来和大表嫂说说话,您不会嫌我烦吧?”她说话的样子俏皮可爱,眼眸弯弯,很难让人觉得讨厌。
不过小姑娘的心思实在是太好猜。看到眼前的徐樱,沈令善就想到当初的自己,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其实旁人都已经看出来了。
又将从老家带来的桂花糖给沈令善吃,对她说道:“也不晓得合不合大表嫂的口味。”
沈令善微微笑了笑:“三表妹有心了。”她倒是挺喜欢吃桂花糖的。
她对着徐樱谈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她这样讨好她,她身为表嫂,本该对她也热情一些的,只是既然江屿不赞同江峋娶徐樱,那么她对她不好太过亲近。再说她这心思写在脸上,江峋没看上,反而相中了江屿。她身为江屿的妻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怎么说都是亲近不起来的。
小时候江屿对她不冷不淡的样子,她就非要缠着他。渐渐的,他对她好了,她反而没有当初那种要亲近或者说霸占的心思了,只有当他身边有其他小姑娘的时候,她才会有警惕感。
好像人总是不去珍惜已经得到的东西,直到有了失去的危机感,那种强烈想独占的感觉才会回来。
徐樱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沈令善拿着芙蓉白玉茶盏,手腕略微抬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
昨日她送她一对镯子,夸她的手好看,可这会儿瞧见她的手,徐樱才知道,这才叫真的好看。她心里微微有些堵,复又重新扬起笑脸,说道:“大表嫂这香囊绣得可真精致,我母亲总是说我女红不好……”
她腰间佩戴的海棠金丝纹香囊其实算是普通的。
沈令善见她一副费尽心思找话题的样子,说道:“女工针黹我也不过泛泛,三表妹过赞了。”
是以徐樱也不好再说让她指点她的话来,只静静绞着手绢,僵硬的笑了笑。心里却很奇怪,明明昨日她对她挺亲近的……沈令善这样的态度,徐樱便是脸皮再厚,也是坐不住的。
便同沈令善笑盈盈说了几句,才垂头丧气的回到东院去。
徐樱一走,魏嬷嬷就对沈令善说:“这位徐三姑娘,未免太着急了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哪有大户人家的姑娘这般迫切的?
沈令善就说:“……情窦初开,都是这样的。”
徐樱回了西厢房,刚进屋,就看到母亲坐在里头。她吓了一跳,才上前叫道:“母亲。”
徐二夫人静静打量着她的装扮,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很快就蹙起眉头来,问道:“你去哪儿了?”
徐樱有些紧张,下意识攥着衣摆,含糊道:“没……没什么,我就随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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