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儿一张包子脸拧成了一团,眼睛也红彤彤的,低声问母亲:“二伯母是不是不回来了?”
他虽然年幼,却是异常的聪慧,有些事情也记得很清楚。之前他问母亲关于二伯母的事情,母亲总是不说。他就偷偷跑去二伯母住的地方,不过二伯母已经不在了,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在了。他只碰到了二伯父,他二伯父看上去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谢幼贞便教他:“日后见了,不许再叫二伯母了,记住了吗?”
福哥儿不懂。为什么之前叫二伯母,现在又不许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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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沈令善能感觉到江屿的不悦,只是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离齐国公府还有一段距离,她便打开纸包,捡了一颗粽子糖吃。
马车很大,面前搁了张紫檀木如意云纹小几,一套青花缠枝纹茶壶茶盅。有些渴,沈令善欲给自己倒杯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要喝水吗?”
耳畔是江屿淡淡的声音:“不用了。”
沈令善抓着手中的茶盅,用力捏了捏。
她心里有些闷闷的,便也不再和他说话,兀自倒了一杯水。马车虽驾得稳,可终究还是有些晃动,茶水溅了几滴在衣袖上,衣袖处绣着莲花纹,图案略深了些,沈令善安静的低头,用帕子擦了擦。
马车到齐国公府门前的时候,外头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如棉絮般,白绒绒的,纷飞的落着。
江屿先下的马车,他下意识的去扶她,沈令善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慢慢的下来,然后很快就将手收了回来。
冰凉的雪花在手背上融化,江屿伸手去牵她的腕子:“……地上有些滑。”
沈令善没看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我走慢些就成了。”
江屿的手顿了顿,看着她冻得有些微微发红的鼻尖,语气平静道:“也好。”说罢,便独自往前走。
沈令善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迈着步子,走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陌生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很少这样对她。
她看了一会儿,身旁一直跟着的丹枝就说:“夫人,您同国公爷置什么气呢?”刚才在玲珑斋遇见了程三夫人母子,国公爷为何事生气,自然是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的。
沈令善在后面慢慢走着。
刚下雪,地上还未积雪,落下便化成了水,走上去有些滑。
走了一段路,丹枝就轻轻叫了她一声:“夫人……”
沈令善闻声抬眼。
就看到那个原本已经消失在大雪中的男子,又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步子很快的朝着他走来,玄色斗篷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眉眼看上去比平日更冷峻。
刚走到她跟前,连句话都没说,便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进去。他抓得很用力。沈令善急急忙忙的跟上去,差一点就要滑到。就这么被他拉着走着,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似的,走得磕磕绊绊。
走了几步,他才忽然慢了下来,静静牵着她回了琳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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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贞回了谢府。
这回她来,是因为母亲病重,她远在洛州,着急不已。程珏索性带她来了皇城。她将福哥儿交给了乳母,去了厅堂看程珏。程珏和谢家的几个叔伯兄长们在说话,只是这么多人中,她一眼便能看到程珏。
程珏实在是太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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